滿是焦黑灰燼的林間,一頭強壯的花豹正在嗅著那些被燒得漆黑的樹幹。
普通的動物是不敢靠近這裡的,那場大火殘留的恐懼實在是太過濃烈,以至於即便大火已經被大雨澆滅,這片地帶仍舊沒有恢復什麼生氣。
換句話來說,敢來到這裡,那就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的動物。
“真是……瘋了。”
果然,在嗅了會地上的氣息之後,花豹開口出聲。
是了,他也是進來奪取洞府遺產的一員,不過謹慎的他在進來之前還是先做過功課的——這個洞府原本的主人曾經用過釣叟的身份,也就意味著作為遺產的洞府很有可能也是魚餌之一,再加上這位釣叟曾經有過數次將凡人點化成獸類的舉動,那洞府中可能存在的問題基本也就能被猜出個大概。
“最麻煩的競爭對手大概也就是那個貪狼了,他是釣叟親自點化上來的,對那個釣叟過於瞭解,所以無論如何,都得讓他先出局才行。”
在剛進洞府的時候,花豹是這樣想的,並且他可以確信,其他過來爭奪遺產的存在,應該也是這樣想的。
畢竟眼下這份考驗怎麼看都對那貪狼極為有利,要知道只有這貪狼才會整日用獸類的姿態示人,換句話來說,在所有參與者都被洞府的規矩影響,投胎成獸之後,那貪狼一定能憑藉對於獸類姿態的適應,甩開他們這些競爭對手一大截。
當然,這也不一定是好事,就比如像他這樣的闖入者一旦投胎成花豹,那隻要他好好裝成一隻豹子,誰都不會覺得他有什麼不對——至於那些其他的競爭者,大概也是一樣,只要他們不去主動暴露身份,那也就沒有誰會發現他們。
但那貪狼不同,狼這個物種是擺明了有問題的,只要見到狼就殺,就能有效的排除一個優勢最大的競爭者。
所以他們這些闖入者的基本策略也基本差不多,先平穩渡過發育期保證戰鬥力,等能打了之後就先把狼都殺了,中間順帶幹掉其他的競爭對手,最後將整個洞府,包括那釣叟的畢生智慧,全部收入囊中。
想法很好,也很現實,甚至考慮到了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
唯獨沒考慮到,那一場大火。
“是故意縱火。”
看著枯樹幹邊上散落的兩根火把,花豹的臉色頗為難看。
在林子裡故意放火,但凡是個智力正常的都幹不出這種事情,畢竟這種行為簡直就像是自己把自己送進烤爐一樣愚蠢——可就是這麼愚蠢的事情,卻真的被幹了出來,幹得聲勢浩大,幹得驚天動地。
“那個猴子……他什麼意思?”
想起那個肆意縱火的身影,花豹就一陣牙疼。
釣叟給出的這個環境,再加上有貪狼星君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大夥其實都已經清楚了,大概要怎麼幹——結果就在這個所有競爭者都在吃飯的時候,突然有個畜生躥出來把桌子給掀了,這是幾個意思?
“狼要死!猴子也要死!”
這一刻,花豹已然將那猴子也列到了必殺名單上。
並且他相信,不止是他,這一刻所有前來爭奪遺產的競爭者,應該都把那猴子放到了必殺名單上——只因為這種吃飯砸鍋的行為實在是太過惡劣,若不是那一場大雨,所有來到這洞府的怕不是全要燒死在裡面。
“你會遭報應的!”
這樣想著,花豹開始了他的獵殺。
普通獸類或許還會畏懼火焰,但他可不會畏懼,就算那猴子再次對他使用火攻,他也不會有什麼遲疑——如果一定要說這獵殺有什麼問題的話,那就是他還不知道縱火的具體是哪隻猴子。
畢竟那天他離得實在是有點遠,再加上當時林子裡火光沖天,他只能從那滾滾濃煙之中,依稀看到一個猴子的影子。
不過這就夠了,大不了把所有猴子都殺光。
反正猴子這種東西弱得可以,哪怕他現在用的只是一個花豹的身軀,一樣也可以輕鬆咬穿那些猴子的腦……
“……吔?”
剛鎖定一隻猴子準備下手的花豹,直接噎在了原地。
理論上來說,他的利齒確實足以咬穿猴子的腦殼沒錯。
可若是猴子戴上了頭盔的話……
“等會?猴子為什麼會戴頭盔?”
花豹使勁甩了甩腦袋,它一度以為自己是看錯了。
然而不管它怎麼看過去,遠處的那幾只猴子都是戴著頭盔的沒錯。
甚至不止是頭盔,遠處的猴子身上甚至還披著甲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