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安一聽,直拍手,可不是嘛,這大兄弟可是南京大學的大學生,這年月,整個立新大隊都沒一個考上大學的,除卻幾個推薦上大學,正經大學生一個沒有。
別說大學生了,中專生,整個夏集公社,這三年時間都沒考上一個,不得不說,現在這邊教育,真的差的要死了,學習打架鬥毆不說,時常老師還被打的頭破血流。
三五天上不了課多的是,老師不敢管,學生敢造反,這傢伙能考個錘子,李棟記著自己剛上初中那會,一個學習一個省示範高中都沒考上,還是等自己上初二,學習換了校長,加上地方劃歸給區裡,這才管理嚴格起來。
到了李棟他們那一屆,考上十多個省示範高中,那之後大學生才多起來,要不然還跟著先前一樣,年年黑窩。可想而知,這許多年,夏集沒出過啥大學生。
甚至李棟懷疑,建國以來這裡出過大學生沒有,得,一想到這樣學習,自己家老子學習態度,能學幾分,不定考零蛋的主,剛似乎不該說這樣大話的。
“回頭等你侄子回來,我讓他好好跟你學,到時候不聽話,你給狠狠打,這混賬小子不給腿打斷了,不知道厲害。”
這事鬧的,兒子打老子總歸不太好把,尤其是退打斷。“不至於,我看大侄子還是懂事的。”
懂個錘子,李棟心說,直接幹腦子瓜子,這傢伙幸好只是拍破了頭,沒拍碎頭,要不,這傢伙真要跑路了。
“小聰明倒是有些。”
那啥不能太貶低兒子,要不然人家不一定願意教了。
說話間,李慶枝提著水壺蹬蹬跑了出來。“阿爸,我剛聽著弟回來了,哎呦,剛忘記了,慶剛剛跟我說,弟打破人家頭了,人家要找上門來要說法。”
“啥,這混賬小子,你咋不早說。”
李福安,一聽,這傢伙真要被看笑話了。“走走走,棟子,你們先坐會。”
這不能讓人進門,要不鬧騰起來,這臉就丟的更大了,雖然留著客人在家,沒人有些失禮了,可總好過人家堵到家裡跳腳大罵,說著難聽話強多了吧。
“福安哥你忙,正好我四周轉轉,難道回來一趟。”
屋裡沒啥好看的,要說大小李福安還是生產大隊副隊長,家裡還算不錯,院子扎著一輛腳踏車,雖然只是半新的,家裡堂屋有收音機,暖水瓶,茶壺茶杯倒是都有的。
擺設當地擺設,長條的條几,再有就是八仙桌,幾條長凳子塞在桌子下面,邊上還有一小飯桌,木凳子,這倒是比一般家裡情況要好,牆壁貼著偉人畫像。
條几還有一些小紅本本,李棟看了看,還有一些瓷缸子,上面都寫著為人民服務之類的標語,屋裡擺設老式農村擺設,倒是沒顯得多富裕。
畢竟地面還是土的,倒是牆根用了灰磚,這裡是平原沒有山石頭可用,只能買些灰磚。屋子不算高,李棟這個高個頭,過門頭還需要彎腰,現在土坯灰瓦房子已經算李家莊數一數二的了。
李家莊整一個莊子還沒一家建磚瓦房的呢,可見這裡多貧,畢竟逃荒還時常有的事情,這也就過些天搞了家庭聯產承包好一點,再有九十年代初期離著不遠開了煤礦,這邊多多少少好一些。
現在嘛,吃飽肚子的算是莊子富裕的家庭,餓肚子,虧空的至少有一多半,這莊子比韓家莊還要窮一些。李棟打量一番,四周基本都是低矮的茅草屋。
仔細的找了找,糞坑在南邊,那就是說,現在住的地方是老宅基地,四周的都是叔伯家了,李棟還需要了解一些。要知道李福安,兄弟有五個,李福山是老大,老二犧牲了。
現在還剩下老三,老四和老五,李棟的三爺,四爺,五爺,三爺身體有殘疾年輕時候落下的,一輩子打光棍,五十多歲就一命嗚呼了,四爺眼睛睡覺被雞給啄瞎了一隻,因為也算殘疾取了一個傻子當媳婦,五爺,李棟聽的不多,似乎沒見過,想來中途不知道咋的也過世了。
李棟嘀咕,自己爺爺這個老大當的可不咋地,幾個弟弟真是慘不忍睹。“自己當孫子真不容易,回頭看看能不能幫一把吧。”這傢伙,李棟還真不知道,李家莊這麼窮。
要知道自己記事的時候,家裡已經有些家底了,小時候上學口袋裝著三五塊錢正常,算的小富的,只是後來養豬場被盜,養雞之類沒搞成功。
九八年底虧了七八萬之後家裡才不景氣,當然那時候李棟感覺沒那麼深刻,之後沒兩年李棟就上了高中,他倒是沒受罪。
“雖然自己老子似乎不務正業,好在自己上學之前,金盆洗手,幹了了正事,不得不佩服媽,跟著奶奶外加四個姑姑大戰多年,還能順帶制服自己家老子,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