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桐撇撇嘴,在心裡嘀咕,找藉口,以為他不知道,皇上不就是怕自己跟著矮了輩份麼。
到了賈府,小廝遠遠看到一騎飛奔而來,立刻把大門敞開,大聲喊道:“大人回府,都避開!”
他話音未落,賈桐雙腿一夾,馬揚蹄上了臺階,一氣兒奔進了府裡,驚得小廝們紛紛避開,墨容麟樂得撫掌大笑。
綠荷聽到動靜迎出來,見賈桐又把小太子偷帶回來,嚇得臉都變了,上前就擰他的耳朵,壓低聲音喝斥,“你不要命了,怎麼又把殿下帶回來了。”
賈桐哎喲哎喲的叫,朝墨容麟使眼色,墨容麟立刻擺出太子的架式,“師孃,不得對我師父無禮。”
綠荷鬆開賈桐,轉身把墨容麟抱進屋裡,“殿下出來,跟皇上和娘娘說了麼?”
墨容麟說,“這事不能明說。”
綠荷問,“為什麼?”
墨容麟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發現自己無法準確的表達出來,於是看著賈桐。
賈桐替他作答,“我帶殿下出宮也不是第一次,皇上從不過問,這說明他是揣著明白當糊塗,反正出了事,由我背黑鍋。”
綠荷:“……明知道皇上的用意,你還背鍋,真有個閃失怎麼辦?”
賈桐撇撇嘴,“我要連個孩子都看護不好,不成廢物了麼?再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每次出宮,寧九都派了暗衛在後邊,不信,你叫人半夜來敲咱們家的門,一準被悄悄拿下。”
對於墨容麟的安危,綠荷倒不擔心,皇城根下,又有這麼多人護著,能出什麼事,她怕的是賈桐教不好墨容麟,倒頭來不落好。
剛把墨容麟安置在熱坑上,就聽到他啪啪啪連打起了連環屁,綠荷自己沒孩子,最是寶貝他,忙問賈桐,“你給殿下吃什麼了,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就幾個烤紅薯,大概脹了氣,放出來就沒事了。”賈桐邊說邊嫌棄的看著墨容麟,“你把我家的被褥都打臭了,改明兒得賠我。”
綠荷一聽,隨手抓著坑上的雞毛撣就往他身上撲,“誰讓你給殿下吃烤紅薯的?這麼金貴的人能吃那種粗食麼,還吃了幾個,你豬腦子啊……”
賈桐被她撲得貓彈狗跳,在屋裡亂竄,“不就幾個烤紅薯麼,至於下這麼狠的手,哎喲,疼死我了,徒弟哎,你吃香的打臭屁,憑什麼捱打的是為師,你得補償我……”
墨容麟看著這雞飛狗跳的場面,笑得前俯後仰,就跟為了湊熱鬧似的,連環屁又啪啪啪響起來。
等到綠荷追累了停下來,賈桐倒在坑上吭哧吭哧喘粗氣,墨容麟爬到他身邊,拍他的臉,“我叫你一聲乾爹吧。”
賈桐愣了一下,一骨碌坐起來,“你說什麼?”
“我為我捱了打,我叫你一聲乾爹吧。”
綠荷聽到,忙說,“使不得,使不得,這可是要命的事,他何德何能,怎麼能當殿下的乾爹呢?”
“我揹著人叫,不讓人聽到就是了。”
賈桐是個不怕死的,他如今就稀罕一聲爹,甭管是乾的是溼的,叫爹就行。
“那你叫我一聲。”
墨容麟叫得清脆響亮,“乾爹!”
賈桐亦答得響亮,“哎!”
綠荷有些眼熱,也顧不上合不合規矩,反正門窗都緊閉著,沒人聽到,她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呢?”
“乾孃。”
“哎!”她眼眶瞬間紅了,一把抱住墨容麟,不是因為他是太子,而是這聲娘她盼得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