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再被皇甫珠兒搶了墨容澉身邊的位子,白千帆趕緊一屁股挨著夫君坐下來,又怕皇甫珠兒再提那些高雅的玩意兒,清了清嗓子,“你們小時侯沒抓過泥鰍麼?可好玩了,我在烏水鎮的時侯……”
皇甫珠兒在太子身邊坐下來,打斷她,“我們小時侯釣過螃蟹。”
“對,在東宮的翠湖裡,一入秋咱們幾個就持釣杆坐在倚欄裡,比賽看誰釣得多。”
“三哥哥釣螃蟹是好手,總是他贏,”皇甫珠兒笑著說,“有一回文宇突發奇想,給螃蟹喂酒,美其名曰醉螃蟹,結果那些螃蟹爬得滿地都是,一刻也不肯安靜,害得小黃門四處裡捉,還有人被鉗了手,痛得大聲叫喚。”
太子笑道,“還有你,吃多了鬧肚子,氣得大學士把咱們幾個訓斥了一通。”
皇甫珠兒目光悠長,“螯封嫩玉雙雙滿,殼凸紅脂塊塊香,真懷念喝菊花酒吃螃蟹的日子啊。”
白千帆:“……”珠兒姐姐你不念詩不會說話了麼……
太子說,“這好辦,北方的螃蟹其實沒有江南的好吃,離金陵不遠有個澄陽湖,那裡的螃蟹最是有名,體大膘肥,青殼白肚,金爪黃毛,到了時節,挑了上乘的八百里加急送到宮裡,中秋宴上要擺盤的。眼下馬上要入秋了,到時侯,咱們去澄陽湖邊親自釣,吃最新鮮的,怎麼樣?”
皇甫珠兒立馬響應,“真的嗎,我還沒去過金陵呢。”
“明年宮殿修建好了,咱們以後就在金陵定居了,今年提前去看看也好,”墨容澉說,“金陵的菊花也不錯,尤其綠菊有名。”
白千帆總算能插話了,“就是以前府裡養的那種綠菊嗎?確實很漂亮。”
太子,“小時侯珠兒送過一盆給三弟,沒想到你一直養著。”
白千帆手指微涼,“……原來那是珠兒姐姐送的花。”
墨容澉淡淡掃了她一眼,“不是,珠兒送的早死了,那是後來養的。”
白千帆目光微涼:“……哦,所以才又養了一盆。”
墨容澉:“……”
“三弟以前不愛花,唯獨對綠菊還有幾分偏愛,肯耐著性子養。”太子笑著對白千帆說,“他這個人性子冷硬,養花磨性子,對他有好處。”
這時,丫環們把茶點送了上來,六個小玉盤,擺著酥餃,黃金麻薯,玫瑰酥,杏仁佛手,青梅蜜餞,棗泥糕,茶點精巧,每盤只有四五塊,擺成漂亮的形狀,盤子也擺成花形,紅泥小爐裡的火光映在玉盤上,給這些漂亮的茶點暈上淡淡的光環。
不能不說太子倒底是儲君,他這裡的東西,無一不透著精緻,哪怕小小的一塊茶點,也是這麼完美高大上。
若是平時看到這樣的美食,白千帆早就迫不及待伸出手了,但她只是看著,神情若有所思。
“不是說餓了麼?”太子問,“王妃怎麼不吃?”
白千帆慢吞吞道,“這樣擺著太漂亮了,捨不得破壞。”
“這是什麼話,擺出來就是吃的,”太子盛情邀請,“吃慣了綺紅姑娘的手藝,也嚐嚐我這裡廚娘的手藝。”
太子說著,把小玉盤往她在前挪了挪,“吃吧,頭一次到我這裡吃飯,若是餓著了,二哥可要不好意思了。”
餘光裡,墨容澉把另一個小玉盤往皇甫珠兒面前挪,“你小時侯最愛吃的玫瑰酥,看是不是以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