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起了風,隔著窗稜呼呼的颳著,白千帆迷迷糊糊睜了眼,發現自己被一個男人環抱著,他的懷抱厚實寬闊,讓她覺得溫暖,她一時錯覺,彷彿回到奶孃去世的那個晚上,大哥哥也是這麼抱著她,抱了一個晚上。
她舔了舔乾涸的嘴唇,喚大哥哥,聲音卻啞得厲害,一點都發不出來,抱她的男人似乎驚醒了,低頭看她。
藉著隱約的燈光,白千帆看到了一雙幽亮的眼眸,象深不可徹的古井,有一種吸人魂魄的力量。
她迷迷瞪瞪的看著他,張了張嘴,“大哥哥。”
聲音仍是啞得不行,墨容澉卻聽到了,不由得啞笑,這丫頭怎麼喚他大哥哥,他摸摸她的小臉,已經不再象之前那麼冰冷,他把頭低得更下一些,幾乎是貼住她的臉,“你不認得我是誰?”
“大哥哥,”白千帆又叫了他一聲,抬手摟住了他的脖子,頭埋在他頸窩裡,“我好想你。”
雖然這話是對她大哥哥說的,墨容澉的心卻狂亂的跳動起來,她能和他這樣親密,便是當一回大哥哥又如何?
他抱緊她,在她耳畔嘆息,“丫頭,我也想你。”
白千帆不說話了,在他懷裡蹭了蹭,找個舒服的姿式躺好,又睡過去了。
墨容澉低頭吻著她的發頂,一顆心上上下下,來來回回的卟通,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如此滿足,如此歡喜,又如此快慰。
他打定主意,不要當什麼哥哥妹妹了,他要同她挑明,要讓她當一輩子的楚王妃。
經歷了這件事,他算是想明白了,把她交給誰都不如放在自己身邊安心。老天註定她是屬於他的,誰也搶不走!
當東邊第一道曙光刺破濃霧般的黑暗時,墨容澉緩緩睜開了眼睛,懷裡的小人兒似乎睡得正香,呼吸輕淺均勻,他低頭在她髮間吻了吻,輕手輕腳將她放在床上,下床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腳,挑了簾子出去。
昨晚他沒讓人在外間值夜,但綺紅睡眠淺,聽到動靜,立刻披了衣裳過來服伺,見墨容澉穿戴整齊,不由得一愣,她哪知道楚王爺昨晚上根本就是和衣而臥,並未睡踏實。
“爺,奴婢服伺您洗漱。”
“叫綠荷來服伺,你去弄早飯,給王妃熬點粥,另外做一個甜蛋羹。”
“是,奴婢這就去。”綺紅回屋叫醒綠荷,轉身又去了小廚房。
墨容澉揹著手在屋子裡踱了一個圈,有些不放心,悄悄走到門邊挑了簾子看,床上的小人還是他臨走時的姿式,一動也沒動。
身後,綠荷領著小丫頭端著洗漱用具魚貫而入,一溜兒的給他蹲安,他忙擺擺手,示意她們輕點。
洗漱完畢,他到偏廳吃早飯,吩咐綺紅,“半個時辰後把藥送進去。”
綺紅道,“藥正浸著呢,煮好了奴婢立馬送進去。”
綠荷卻匆匆走過來,有些焦急的樣子,“爺,王妃好象發熱了。”
墨容澉立刻扔下剛吃了兩口的粥碗,急衝衝趕過去,屋裡點了大燈,照著白千帆紅通通的小臉,她顯得極不安,身子扭來扭去,頭也不停的轉動著。
墨容澉握住她的手,輕聲喚她,“王妃,王妃,醒醒,丫頭,你怎麼樣?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