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墨容澉回了一下頭,賈桐嚇得臉都變了,小聲哀求白千帆,“我的好王妃,說好了不當人面叫的。”
白千帆不好意思的吐舌頭,“不好意思,我忘了。”
寧九那涼浸浸的目光又移過來,賈桐嘆了口氣,說,“王妃,以後揹著人也別叫了。”
墨容澉放慢速度,也到轎邊來,喝斥白千帆,“一個姑娘家當街挑簾跟爺兒們說話,成何體統。”
白千帆驚得象兔子般,立馬就把頭縮回去了。
春宴開在碧福殿,帝后同坐,貴妃次坐,兩邊一字擺開席臺,中間是表演歌舞的場地。
因為費了功夫改衣裳,墨容澉是最後一個到的,進去的時侯,滿朝文武皆同他拱手問好,眼睛卻瞟著跟在一旁的白千帆。
墨容澉是最不耐跟人應酬的,隨意拱拱手,便帶著白千帆坐在自己座位上。這種場合,白千帆有些不習慣,她擅長隱匿,不喜歡把自己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這讓她沒有安全感。所以一直低著頭。
雖然如此,她還是能感應到有兩道充滿惡意的目光一直在盯著她,那目光來自對面的那排席臺。她知道那裡坐的是文武大臣,今日都帶了家著出席,如果沒猜錯,盯著她的人是她的嫡母——白丞相的夫人。
她其實一直搞不懂,夫人為什麼這麼討厭她?先前只是指桑罵槐,後來就變本加厲,再後來,夫人想弄死她的心昭然若揭,整個白相府的人都知道。這麼些年,她和夫人,就象貓和老鼠,你追我逃,每次都有驚無險,她也不是總讓人欺負不懂得反抗的,逼急了也報復,如此惡性迴圈,鬧到收不得場了,白丞相出面平息,彼此安生一陣子,接著再起波瀾。
後來進了楚王府,夫人不在跟前,但她的手長,一樣可以使壞,她毫髮無損,卻死了兩個丫環。在夫人眼裡,那是兩條賤命,白相府的粗使丫頭,夫人壓根沒放在心上,可她心裡難過,儘管兩個丫環對她不好,但如花般鮮活的生命,剛剛綻放,就枯萎了,如此草菅人命,豬狗不如!
一想到這裡,白千帆忍不住怒火中燒,所謂勇者無懼,她猛然抬頭,直視著對面的大夫人。
烏黑清亮的眼睛裡帶著不容小覷的銳利,象細又尖的箭直射過來,白夫人猝不及防,竟然被她擊敗,目光一下渙散開來,低下頭去。
白千帆洋洋得意。摸了摸鼻子,嘴角勾起一縷笑意。
她和白夫人的過招,盡收墨容澉眼底,他不禁莞爾,原以為她被白夫人欺負慣了,見了嫡母一定驚慌害怕,沒想到小丫頭還不錯,挺硬氣,嗯,不愧為他的楚王妃,有尿性!
白夫人低下頭就後悔了,氣得心裡翻江倒海的難受,恨自己沒定力,她堂堂丞相夫人,怎麼能輸在小丫頭片子手裡,不行,她得把面子找回來。
暗自積蓄了力量,眉毛一抬,聚著精光的眼睛又看過去,那目光象淬了毒似的,陰狠毒辣,直直向白千帆逼視過去。
白千帆看了她一眼,緩緩移開目光,但並不是躲避,而是一種不屑的神情,淡淡然的從她臉上掠過去。
白夫人被她漠視,氣得要吐血,第二個回合,她又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