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心跳,藉著銅鏡看墨容澉的臉色,只看到王爺一臉的專心致志。
墨容澉雖然行武出身,卻也心細如髮,綺紅梳一次,他就記住了,拿走了綠荷的兩支珠花,說,“明兒再賞你新的。”
等他走了,綺紅忍不住笑了一聲,“爺這是怎麼了,居然對女人家的髮型感興趣?還拿走你的珠花,要送給誰嗎?”
綠荷看著銅鏡裡自己頭上的兩個揪揪,很無奈的朝天翻了個白眼,“姐姐,勞煩您替我拆了吧。”
綺紅跟她逗趣,“別拆啊,挺可愛的,爺喜歡這個,留著唄。”
“爺喜歡的可不是我這個,是咱們屋裡那個。”綠荷說,“還沒看出來?爺是要給王妃梳頭,找咱們取經來了。等著吧,等王妃從屋裡出來,一準梳著元寶髻,頭上插著我的兩支珠花。”
綺紅張大了嘴,覺得不可思議,“不能吧,王爺給王妃梳頭?他看上王妃了?”
“這個不清楚,我只知道,今天爺發了老大的脾氣,把大總管都踹了,那些廚娘每人三十大板,還是寧九執刑,不死也是重傷,爺為了王妃,簡直就是怒火滔天啊!”
“可爺和白家有仇,一直不待見王妃,”綺紅還是覺得不可能:“王妃還是個孩子,身量小,咱們爺不好這口吧。”
“不好說,”綠荷看著鏡子裡自己又梳回靈蛇髻,心情好多了,“也許是王爺可憐她,今兒王妃確實吃大虧了,你看她身上,掐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我看了都難受,那些惡婦也實在該打。王爺面上瞧著威嚴,可心善著呢,沒準一同情,就對王妃好了。”
兩個丫環在屋裡嘰嘰喳喳的議論著兩位主子,那廂白千帆見墨容澉拿了兩支珠花進來,眼裡明顯有些失望,給她這個,還不如給吃的呢。
她站起來等著受賞,墨容澉卻伸手壓住她肩膀,“坐下吧。”
白千帆只好又坐下,墨容澉在她身後立了一會,想了想,敲敲她的肩:“你坐那邊去。”他指的是綺紅綠荷的妝臺。
白千帆以為墨容澉要她到妝臺前插珠花,沒吭聲,依言過去坐好。
墨容澉仍是立在她身後,提了一口氣,才抬手攏了攏白千帆的頭髮,她的頭髮烏黑柔順,象緞子一樣滑不溜秋,竟有些抓不住。步驟他都記住了,但實際操作起來,比想像中難,又怕弄痛她,又想做到盡善盡美,著實讓他放不開手腳。
白千帆起先是呆了呆,睜大了眼睛看著銅鏡,後來才意識到墨容澉在為她梳頭,這個認知讓她立刻眉開眼笑,客氣的道,“王爺隨便梳一梳就好。”
墨容澉哼了一聲,“本王做事力求完美,要麼不做,做就要做好,有點疼,你忍著,太疼了就說話,橫豎不會把你頭皮扯掉。”
白千帆點頭,頭髮在墨容澉手裡抓著,她一低頭,頭髮扯住了,她啊了一聲,並不是疼,只是出於突然的本能反應,墨容澉卻放了手,有些微惱,“這樣就疼了?”
白千帆吐了吐舌頭,“不疼的,我一時忘了,下次不會了。”
墨容澉瞪了她一眼,重新再把頭髮攏起來,他的大手溫熱,不時擦過她的耳廓,讓白千帆想起了大哥哥,白長簡也有一雙這樣溫熱的大手,手心裡磨了老繭,牽她的時侯,繭子颳著她的手心,微微的癢。
墨容澉仔細的梳著頭,不時瞟一眼銅鏡,總懷疑自己弄疼了她,但白千帆臉上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她眼神有些發虛,嘴角卻含著一縷微笑,似乎在嚮往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