汙濁的輸血瓶中盛著瑩黃色的液體,輸血瓶外佈滿著凝固的血汙、灰塵和細微的劃痕。
一滴粘稠、深紅色、閃爍著如蠟油般光澤的血珠,從輸血瓶的上方滴落,和那些瑩黃色的液體混在一起。
血跡,慢慢暈開。
在這種瑩黃色的液體中,被稀釋過的血珠並沒有變成鮮豔的紅,反而變成了一種深紅乃至漆黑的顏色,就像是清水中混入了一滴墨汁。
它慢慢地擴散,擴散……
血月低垂。
鐘聲敲響。
維多利亞時代風格的哥特建築群,在血色月光的映照下,顯得神秘而又恐怖。
幾盞昏黃的路燈照亮了凌亂的街巷,那裡一片狼藉,空蕩蕩的嬰兒車就這樣被拋棄在街巷正中,無人問津。
低沉的旋律響起,嘔啞嘲哳的管絃樂更加烘托出整個場景的壓抑氣氛。
提燈搖晃。
戴著氈帽的老人,在路燈的陰影下,投來意味不明的一瞥。
鐘聲再度敲響。
擁擠的,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人潮。
每個人手中都舉著火把。
每個人手中都握著屠刀。
這支隊伍就像是在巡邏一般,在大街小巷中穿行,沉悶而壓抑。
病變的獵狗全身都覆蓋著模糊的血肉組織,就像一灘灘爛泥,仍在往下滴淌著黑色的膿水。
但下一秒鐘,它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它被一把鋸齒砍刀拖入暗巷,被鋒利的鋸齒割開頭顱,然後永遠地留在了暗巷之中。
高亢的詠歎調,伴隨著逐漸變得激昂的背景音響起,彷彿是在對這永恆的獵殺之夜發出哀嘆。
獵人的右手用力一揮,原本摺疊起來的鋸齒砍刀展開,狠狠地砍在一個個行屍走肉般的人身上。
在夜色的掩蓋之下,屠殺,繼續。
一片狼藉中,獵人拿著短筒火槍,對準了最後一個“倖存者”的頭顱。
這位“倖存者”的臉上已經生滿了如野獸般的黑色毛髮,他的牙齒已經稀疏,瞳孔已經渙散,渾濁的瞳仁和充血的眼球中,已經看不到任何意識存在的痕跡。
“砰!!”
一聲槍響,螢幕漸黑。
慘白的lo,出現在螢幕的正中央。
血源詛咒(Bloodborne)。
天空上的那輪血月低垂,彷彿還在不斷地下降,乃至要降臨世間。
在血月之下,一位孤零零的獵人,形單影隻。
“亞楠是血療之鄉,你必須揭開它的神秘面紗。”
“但是作為一個外鄉人,你又如何才能做到這一切呢?”
“很簡單,只要讓你身上流淌一點亞楠之血。”
“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你都只會把它們當成是……”
“一場噩夢而已。”
遊蕩的人群。
被焚燒的屍骨。
燃滿了薰香的教堂中,鐘聲響徹。
陰影中,一個人影瘋狂地扼住自己的咽喉,發出野獸般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