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公主是女子,葉寫白為了避嫌,自然是不敢與之同車的。其實這些天,雮丫丫在與他聊天之時,或多或少都會將心中的一些想法流露了出來。葉寫白不是傻蛋,自然也明白對方的意思。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與對方是不可能的,也就只好裝傻充愣,沒有理會對方的暗示,弄得公主殿下好不鬱悶,在之後的幾次面對之時,小丫頭那幽怨的眼神讓他有些無所適從。
天鏡湖是一片開闊的湖面,位於天鏡山的山頂上,湖面開闊無比,但由於此地接壤冰寒北境,湖面上幾乎是長年結冰的。
當鳳鳥牽引的車輦在天鏡湖畔徐徐降落之時,葉寫白透過車窗便能看到那壯麗無匹的雪湖之景,此時天上下著零星小雪,視線中是一個白茫茫的世界,銀裝素裹的北國風光。
步出了車輦,葉寫白便感到北風割面,極寒的氣流從頸脖間鑽了下去,使他一身厚厚的裘衣也成了擺設。
那些鳳鳥是皇家專用的猛禽,如出行的馬匹一樣。此時也因為山巔上的極寒而發出了嘎嘎嘎的叫聲。它們伏身斂翼,耷拉著腦袋,將厚厚的羽毛裹住,抵禦寒風。
雮丫丫之前跟隨哥哥來過幾次天鏡湖了,當時哥哥是以狩獵為名出行的。所以對於母后遺體所在之地她是較為熟悉了。她命隨從的護衛留在當地看管車輦與鳳鳥,叫上葉寫白,一同朝湖中走去。
那些護衛是之前跟隨太子殿下過來的老熟人了,也許會有些懷疑葉寫白這個侍衛在太子殿下眼中的身份,不過對於公主殿下令他們留在當地,卻沒有異議,因為公主殿下已經挎了一張弓和一壺箭,由葉寫白陪著她下去湖中狩獵了。而事先太子殿下也已經給了他們命令,讓他們給公主殿下一些狩獵的空間,不用時刻隨侍在她的身旁。
天氣這麼冷,他們也樂得縮在車輦中,驅寒保暖。
白茫茫一片,由於天鏡湖很大,走在結了冰的湖面上,感覺就像走在無邊無際的冰原之上。湖的周圍環繞著此起彼伏的高山,但由於這些山也被積雪包裹,遠遠望過去,就像與湖面容為了一體,更讓人產生空曠之感。
兩人走在白茫茫的湖面上,一時間誰也不說話,似乎被凍得連話都懶得講了。走了許久,雮丫丫裹在大氅之中的紅撲撲小臉朝身後一望,只見那在高坡上的車輦和鳳鳥已經遠離了視線,便呵的一聲,笑了笑,似乎有些小興奮。
葉寫白望了她一眼,不說話。
“哎!你幹嘛不說話?”雮丫丫問道。
葉寫白將手縮在袖管內,緊緊抱在胸前,吸了吸鼻子,似乎有鼻水流了出來,說道:“有啥好說的,這種鬼地方。”
雮丫丫白了他一眼:“你不問我咱們還要走多久嗎?”
“到了地方你自然會說,我問那麼多幹嘛?”
“喲呵,葉寫白,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小公主忽然柳眉倒豎,腳步停下來了。
葉寫白也停了下來,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啦?”
雮丫丫有些幽怨地說道:“你一直在躲我,你還要躲到幾時?”
葉寫白長長一嘆,噴出的白色霧氣在輕輕吹動的北風中,緩緩消散,相比之前在那高高的湖畔山坡上的呼嘯冷風,在湖面的風似乎小了一些,他扭頭望了一下週圍的山景,沉沉說道:“你知道我的情況,所以你也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雮丫丫有些氣苦地道:“我當然知道你的情況,但我也知道我對你的感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葉寫白苦笑道:“你是公主殿下,我只是個無名小卒,你是仙人,我是人類,如此種種,就註定咱們是不可能的。”
“你看著我,看著我說話。”雮丫丫聲音在顫抖,眼睜睜地望著他,那氣苦的大眼睛裡,似乎洇出了淚水。
葉寫白微微一驚,遲疑了一瞬間,終究還是對上那雙漂亮的眼眸。
“現在咱們拋開周圍的一切,只是純粹的男女之間的關係,我想知道你對我的感覺。”雮丫丫語氣堅定,但內心卻又忐忑不安。
葉寫白眉心微微一蹙,說實話,他對於這個可人的姑娘是有感覺的。這與濫情沒有關係,只是純粹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過這種情況還遠沒有到愛慕的程度,也許在某一時刻,他會被公主殿下的一個溫婉的笑容或者一個俏皮的眼神弄得心中一跳,不過一來他是有婦之夫,那是一道無形的道德枷鎖,二來他也不是那種隨便動心的人,所以當心中那一陣稍稍悸動過後,便很快恢復了平靜。
“你說,不要掩飾,說出你心中的真實感受,好嗎?”雮丫丫步步緊逼。
這姑娘今日不達目的不罷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