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卑賤的人類之時,葉寫白便留意上了,當聽到北嶽宗門的時候,他便再也無法視若無睹了。誠然,北嶽宗門於他而言,是一個讓他感覺五味雜陳的地方,他在那兒到得天授奇才的奇緣,然後正式踏上武道一途,可以說是北嶽宗門成就瞭如今的他。要不然,他至今還是個掃地小廝呢,但到後來,因為蘇彬一事,又讓葉寫白對北嶽宗門起了反感,或者說是對門主姬無過的做法頗有微詞,連帶著對整個宗門也失了好感。不過也這種感覺到了眼下已經很淡了。如今身在仙界,聽聞宗門的姑娘被異族人折辱,不管這位姑娘到底犯了什麼事,他都不能袖手旁觀,最起碼他得去弄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公主府實在太大了,府內容下一個數百畝的湖畔,可以想見這是何等龐大的宅邸。葉寫白開啟了神識,在神識之中,他追隨著剛剛那位方老七,穿過一片大片院落,這些院落之中,都是住著府上的下人,此刻正是黃昏之時,各個院子裡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聲音,似乎有喊吃飯的,有打孩子的,還有雞飛狗跳的,頗有生活氣息。過了院落,便是一大片茂盛的竹林,然後在竹林的深處,修了一個青瓦白牆的大院子。
方老七被老大訓了一頓,正在氣頭上,他蹬蹬蹬地進了院子,轉入了一道雨廊,在雨廊的盡頭,有一間烏漆漆的大屋子,似乎是一間牢房,一個長相兇悍的傢伙給方老七開了鐵柵門,把方老七領了進去,然後再開啟最後一間牢房的門,之後那兇悍的傢伙丟下一句方爺,您隨意,便出去了。
燈火昏暗的房中,一個披頭散髮的姑娘被綁在一根柱子上,那姑娘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裳,儘管鮮血在黑布上不太顯眼,不過在昏黃的燈火中,依然能看到那令人觸目驚心的暗紅。姑娘面容很白,就像一張沒有血色的紙,由於凌亂的秀髮覆蓋了半邊臉,未能看清楚姑娘的全貌。
興許是之前浪費了很多口水,卻未能獲得滿意的口供,方老七自進了牢房,便一聲不吭,抓起地上一條黑犀鞭,走到那姑娘跟前,掄圓了膀子,刷刷刷,三下,鞭子擊破了空氣產生了咻咻咻的聲音,然後啪啪啪,那姑娘苗條纖細的腰身上,結結實實吃了三鞭。
姑娘發出了痛苦的哀吟,猛然睜開了眼睛,露出一排碎玉也似的貝齒,瞪著方老七。
方老七冷笑道:“他奶奶的,還敢瞪,老子就不信了,今兒還治不了你。”說著,舉起鞭子,又是啪啪啪三下,狠狠地抽了下去。
姑娘卻只是微微哼著,目光清冷,咬住了牙齒,一聲不吭。
方老七露出淫笑:“你放心,胡總管說了讓我全權負責此事,只要能讓你把瑤霞草吐出來,任何手段都可以。聽著,是任何手段都可以啊,哈哈,老子要把你剝成一隻白白嫩嫩的小羊羔,慢慢玩你,老子看你還敢不敢嘴硬?”
“惡賊,你敢辱我,我做鬼也不放過你!”姑娘瞪大了眼睛,厲聲嘶吼著。
一個女子的清白往往是比性命更加重要的東西,若被這淫賊汙了身子,除了死,別無他途了。
方老七丟下手中的鞭子,淫笑聲聲,搓著手掌,一步步走過去,忽然他發現姑娘的眼神不對,她似乎是在望著自己的後背,就像見鬼了一樣,驚恐萬狀。
她在看什麼?難道真有鬼?
方老七想起鬼字,也是心中悚然,畢竟死在這牢房內的人可是不少。
他急急轉身,啊的一聲只喊出了半句,便感覺眼前一黑,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了腦子,陰寒無比,他只打了個冷戰,便直愣愣倒在地上了。
葉寫白以超強的元氣將自個兒化作了一道黑煙從門外鑽了進來,由於速度太快,連那守門的傢伙都沒有發覺。然後他飄到了方老七的身後,讓那原本就驚恐萬狀的姑娘就像見了鬼一樣。
一指黑元氣擊暈了方老七,葉寫白這才抬眼看清楚姑娘容貌,不由大吃一驚:“沐青鸞,怎麼是你?”
被綁在柱子上的姑娘卻有些愕然,因為眼前的面孔很陌生,她之前根本沒有見過,他是誰?
葉寫白這才想起自己戴著幻化面具,趕緊伸手將面具掀了一下,露出本來的面目。
“啊,葉……葉寫白,怎麼是你?你沒有死啊!”沐青鸞身子一顫,由於太過激動,身子顫抖的時候,扯到了身上的傷口,使她忍不住發出一陣低低的哀吟。
葉寫白趕緊上前給她解去身上的繩索,將她輕輕放下來,問道:“沐師姐,你怎麼在這兒?”
之前她面對方老七的時候,神經緊繃,整個人的意志力到達了一種堅韌如鋼絲的地步,所以儘管被抽得渾身血淋淋的,卻沒有垮下去,此刻面對師弟,她終於可以放鬆防禦了,加上又飢又渴,她頭一偏,昏厥過去了。
雮丫丫與表姐久別重逢,用過晚膳之後,兩人在一起說說說笑笑,一直到夜深她才返回自己的寓所。不過這姑娘有些記掛著葉寫白,便由一個府上的管家提著一盞燈籠,將她引到葉寫白所在的院子。
與葉寫白一同過來的其實也有很多萬神殿的侍衛,不過由於葉寫白身份特殊,他被安排了一間獨立的跨院,並沒有跟其他侍衛住在一起。雮丫丫對錶姐說起這樣的安排,自然說此人是太子哥哥的門客,所以菜這樣安排。倫蕊霜也沒去懷疑什麼,畢竟萬神殿中另外兩位親王可是門客盈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