雮夜君大喜過望:“好,好,寫白你快快與我妹子施治。”
葉寫白在榻前坐下,只見榻上的姑娘面容如紙,白得沒什麼血色,長長的睫毛之下,覆著細長的眼縫,秀氣的瓜子臉,精緻的小瓊鼻微微俏挺,小巧的嘴兒緊緊抿著,一看就是個容貌絕美的姑娘。他只略略一觀,也不敢長時間去看,便以手掌抵住雮丫丫的掌心,兩掌觸及之時,只感到對方肌膚嫩滑,仿若初生嬰孩的手掌,當下將搖曳的心神收捏起來,將一股渾厚的元氣從那隻小小的掌心輸入。
黑元氣以其較一般元氣更為渾厚的的暗能量著稱,其殺傷力也比一般元氣強很多。不過療傷的能量也很強大。當黑元氣源源不斷進入雮丫丫體內時,小姑娘開始有些反應。
羅界的元氣波將雮丫丫的丹田氣海擊傷,造成其經絡之中的元氣出現了逆流之象,從而導致她遭受了元氣的反噬,最後引起氣血侵襲元神,致使她陷入了昏迷。葉寫白的黑元氣進入她的丹田氣海,其強大的暗能量很快將氣海之中受到的損傷修補回來,黑元氣很快沿著她的經絡遊走於四肢百骸,將那逆流的元氣整個扭轉過來,讓其迴歸正常。
經過一個時辰的治療,葉寫白的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雮丫丫終於在一聲嚶嚀之中,悠悠醒來了。
雮夜君自然欣喜若狂,抱住了妹妹,落下了眼淚。
他們從小到大相依為命,可謂感情深厚,若妹妹有個三長兩短,對於他而言,就是天塌了。
兩人一番悲喜交集,望著那張陌生的面孔,雮丫丫以為是某個醫術高超的郎中,於是向之致謝:“謝謝你,大夫!”
葉寫白微微一笑,掀開了臉上的幻化面具,然後再放回去。
雮丫丫湛湛秋眸綻出欣喜之光:“原來是葉先生,太好了,哥,是葉先生給我療的傷嗎?”
雮夜君笑著點頭:“沒錯,寫白以黑元氣給你療傷,咱們得好好謝謝人家。”
葉寫白連連擺手:“不必客氣,些許小事,不用謝來謝去了。”
雮丫丫有些驚訝地望了哥哥一眼,哥哥好像跟人家熟絡起來了,於是也笑道:“葉先生,你不介意我喊你寫白哥吧。”
葉寫白撓了撓頭,這倆兄妹一個貴為太子殿下,一個貴為公主殿下,卻爭著與自己稱兄道弟的,委實讓人不大適應,笑道:“行吧,反正也只是一個稱呼,怎麼叫都無所謂。不過我還是改一下名字比較好,畢竟我已經是個死人了。若被仙皇陛下知道我的身份,無論對你們還是對我,都將是一樁麻煩。要不你們叫我蘇燦吧。”
“嗯,你的顧慮也有道理。”雮夜君說道。
“行,那我就喊你燦哥哥吧。”雮丫丫笑道。
雮夜君忽而面色凝重起來,說道:“不知蘇長老眼下如何?”
葉寫白於是將蘇家人在落夕谷安頓下來的事情告訴了他。雮夜君一直為蘇家遭受的劫難感到痛苦內疚,如今聽聞蘇氏一家在落夕谷安頓下來,心中的愧疚稍減,嘆道:“若能避開外界的糾纏,自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頓了一下,說道:“卻不知我母后的那片輕羽之魂,如今在何處?”
葉寫白說道:“殿下,蘇長老已經將那片輕羽之魂放入我的氣海之中了,殿下若想看,我取出來與你,如何?”
此言一出,雮夜君和雮丫丫大喜,齊聲道:“那再好不過了。”
在後堂的一間僻靜的廂房,在兄妹倆緊張而希冀的目光中,葉寫白自氣海內將一朵紫色的光花取了出來,那是一朵花瓣紫藍花蕊明黃的漂亮光花,並將它放在一方案條之上,之間光華濯濯,仿若星輝,霎時間,房內成了一個光瀾輕漾的奇妙空間。
雮夜君激動地渾身顫抖,上前伸出一手,去觸碰那紫色的花瓣,觸碰之下,產生了一種奇妙的觸覺,他感到一股暖流從指間進入手臂,然後從手臂流向四肢百骸。
雮夜君閉上眼睛,恍惚間,母親慈愛的笑臉出現在眼前,那是一種兒時投入母親懷抱的溫暖,多麼熟悉的感覺啊,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有東西從臉頰上滑落,溼溼的,彷彿再次擁抱母親的太子殿下落了淚,
雮丫丫此時也是一種淚目的狀態,小姑娘也伸手去觸碰輕羽之魂的花朵,然後哭得梨花帶雨,比哥哥還要傷心。
兄妹倆睜開眼睛互望,又是一番悲苦,抱頭痛哭。
當雮夜君與妹妹為再次感受到母親溫存而落淚時,在滄瀾州萬焱沙漠的邊緣,兩隻壯碩的石頭怪正在荒漠之中行走。他們身上出現了斑斑點點的凹痕,看上去就像是被利器鑿出來的一樣。其中一個巖傀一瘸一拐的,丟了一截小腿,走起路來沒了平衡。
兩人一邊走一邊互相嚷嚷著,就像兩頭被群體遺棄的豺狗。
也許是那隻跛腳的巖傀說了什麼,惹惱了另外一隻巖傀,跛腳巖傀被一腳踹翻在地上,然後腦袋被那隻巖傀惡狠狠地踩住了,而且一直將沙子裡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