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葉寫白表情冷冷,根本沒有回答他。
掌下的暗黑元氣似旋渦翻湧,那一道致命的吸力將對方的精元瘋狂吸收過來。
虎煞原本就死了八成的身體出現了條件反射的痙攣,四肢撲騰劇烈,他的慘嚎漸漸微弱,終至湮滅無聲。
一個前一刻還生龍活虎,揮斥風雲的魔將,轉眼間變成了一句僵硬的屍體,一具瞪眼張嘴,獠牙突兀的屍體。毫無疑問,他是死不瞑目的,至少他還沒知道葉寫白穿越無底淵熔漿火海之後看到了什麼?
新的元氣進入了氣海,當中還包括四個靈魂,除了蘇晴的靈魂,其他的靈魂都是男的,那是一種類似於元氣的團狀物事,卻是與元氣一起依附於元神之中的。其在空蕩蕩的氣海上空飄飄蕩蕩的,就像鬼魂一樣。蘇晴的靈魂明顯與另外三個男性的靈魂不一樣,那團狀的物事帶著一抹緋色,就像一片在空中飄蕩的彩雲。
多了一個虎煞和三個人類武者元氣的加持,葉寫白的功力其實增長有限,畢竟他們的元氣不是暗黑能量,與葉寫白的黑元氣根本無法融合。而一般的元氣在殘魄珠暗能量的反噬之下,很快就會消失殆盡。
不過葉寫白感到疑惑的是,之前武神大帝曾經說過,要以蘇晴的頭髮為介質,將屬於她的靈魂從虎煞身上引回來,放入自己的氣海,然後再以頭髮為引,將靈魂歸還到蘇晴的身上。但這次自己是直接將虎煞幹掉了,然後把對方的精元血氣一股腦兒吸收過來的。不知這種步驟,會不會對蘇晴的靈魂歸還計劃產生不可知的影響。
不過他眼下,他得趕緊去北嶽山,因為氣海中殘魄珠的反噬正在悄然發生,虎煞和那三個人類武者的元氣正在被緩慢吞噬。而蘇晴的靈魂和元氣凝聚於元神之中,若她的元神被殘魄珠的反噬吞掉,那就回天乏術了。
葉寫白不再猶豫,急急啟程,從月亮城出發,前往北嶽山。
師父玉鷂子的仇報了,蘇晴的靈魂也取回來了,葉寫白揹負的沉重略略釋放,腳下走得輕鬆愉快。
自從臧鳳鳴重傷成了廢人,而葉寫白在長安被魔將盤虯拘走之後,姬霓凰很快將這兩人拋諸腦後,另尋目標了。在長安盤桓期間,耐不住寂寞的她很快與宰相裴元敬的兒子裴玄眉來眼去,勾搭上了。
裴玄也是個長了一副好皮囊且風流好色的主,於是乾柴烈火,天雷勾地火,一發不可收拾。兩個你儂我儂,卿卿我我的年輕人一起雙雙把家還,一起回了北嶽山。
對於裴玄這麼一個身世背景樣貌才學皆無可挑剔的俊公子,姬無過自然是沒有意見的,而且待之如準女婿,讓初來乍到的裴公子迅速成為北嶽宗門的紅人。裴公子很快與宗門的長老打成一片,混得如魚得水。
裴玄也是一位武者,而且是一位洗髓境六層的武者,修為不算低了。所以他與宗門長老會的大長老蘇彬最是談得來,裴公子悟性也好,在修煉上見解獨到,每每與蘇長老談到修煉一途,皆有發人深省的觀點,讓蘇彬也頗為折服,是以引為忘年交,兩人經常在一起烹茶煮酒,坐而論道,不亦快哉。
對於蘇晴的遭遇,裴玄很是同情,偶爾會與蘇玉一起過來蘇晴居住的院子,看望這位只剩下一個軀殼的美人。裴玄自稱學過醫,對於針灸一道頗有研究,在檢視蘇晴的情況之後,向蘇彬提出了可以用針灸之法,給她女兒施針,以防止蘇姑娘因為長時間無法自主活動四肢,而導致肢體萎縮的情況。
自家女兒的情況,蘇彬是清楚的,閨女確實出現四肢萎縮的狀況,於是很快同意讓對方試試針灸之法。
當然,每次裴玄過來給蘇晴施針,必定把蘇玉帶上,這也是為了避嫌,免生誤會。蘇玉與這位八面玲瓏的同儕自然趣味相投,也樂得看到這樣的結果。
還別說,針灸的效果頗有成效,蘇晴逐漸萎縮的四肢似乎有了一些起色。眼見如此,蘇彬蘇玉父子自然欣喜若狂,於是裴玄來蘇晴所在院落的次數便多了起來,熟絡之後,蘇玉有時候也不跟著過來了,只讓負責服侍蘇晴的丫鬟接待裴玄就行。
這天,裴玄按照往常一樣,來到蘇晴的院子,喊了丫鬟,叫丫鬟把蘇晴從閨房領出暖閣,給她施針。那丫鬟答應了,很快把蘇晴領了出來。
蘇晴依舊面容白皙,沒什麼血色,眸光呆滯,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丫鬟攙扶著她,喚她走哪兒,她就走哪兒。
時值初冬,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朔風呼嘯著,從門口貫入,如刀子一般割在人的臉上。蘇晴雖沒有知覺,但那丫鬟卻是有知覺的,她怕小姐會著涼,於是苦著臉跟裴玄道:“裴公子,要不您進小姐的房中,給她施針吧,這兒風大,我怕小姐會著涼。”
裴玄也有些為難,遲疑地道:“進入房中施針,確實比這外頭好,只是固然君子不欺暗室,但裴某也怕瓜田李下之嫌,還請小蘭給裴某做個見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