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葉寫白不閃不避,舉起了右掌,迎接對方貌似電閃雷鳴的攻擊波。但這一下對擊,周圍的元氣波動都沒有驚起太多的波瀾。
呂無使出了十成的功力,在他看來,這麼年輕的一個傢伙,修為撐死了也高不到哪兒去,自己這一下轟擊,縱不能殺了他,至少也能當場廢了他。
不過他這麼想著的時候,他擊出的元氣波卻彷彿打在了吸力巨大的旋渦,那厚厚的元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在下一個瞬間,一股強大到超出他想象的力量反擊過來,如狂潮怒浪一般,將他震飛出去。
這一下的力道較之剛剛震飛那女子的力道,強了何止一倍。呂無的身子就像一枚炮彈,飛向了殿中一根三人合抱的大石柱。一聲悶響傳來,那似乎是人體骨骼粉粹的聲音,呂無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腦漿和鮮血在殿中四濺開來,人也軟軟地倒在地上,再無聲息了。
葉寫白有些無奈地一嘆,似乎也沒想過要殺人。
黃墈的面容變得鐵青,眸中的交織著怒火與狠厲,冷冷地瞪著葉寫白。
無須他的一聲令下,門下的弟子已經撲向了葉寫白,就像一群嗷嗷狂吠的野狼。
來無崖宮之前,葉寫白已經和海長鯨說過,自己若被敵人圍攻,他就得自己想辦法保護好自己,而保護自己的最好方法自然就是躲起來了。
當那一群憤怒的武者撲向葉寫白之時,海長鯨悄悄開溜了。
黃墈是開天境六層的武者,他門下的弟子修為最高的也已經是開天境三層了,而在現場的這些弟子中,修為最低就是剛剛那個被殺的呂樂。
七名高層級武者圍攻一個少年,場面何其壯觀!
葉寫白此刻是氣冥王境三層的修為,相當於開天境七八層的修為,但自打無底淵的熔漿火海上來之後,他一直被諸事牽絆,也沒有怎麼去修煉元氣。這一段在火鴉幫的悠閒日子,反而讓他懶筋見長,那氣海中的元氣,已經很久沒有啟動過了。
現在他被人圍攻,一記記灼烈的元氣攻擊波帶著淒厲的哨音,飛砍而來,瞬間把他推向了死亡的邊緣。
所謂虎猛架不住狼多,葉寫白也是人,他修為很高不假,但他並非不死金身。於是一開始,他應對起來就顯得有些許狼狽了。
開闊無比的大殿彷彿置身於雷雨交加的雲層,一瞬間電閃雷鳴,劇烈的元氣波動將整座大殿內用以遮擋或者裝飾的帷幔全部撕碎了,牆壁上的油燈也全部被掀落地上,魚油的氣味很快瀰漫開來。而沒有劈中葉寫白的元氣波,則結結實實擊中了周圍的物事,於是又是一番稀里嘩啦的脆響,那柱子上的或者牆上的名貴裝飾雕刻和一些字畫,也在粉碎,也在掉落,所有的這一切昂貴的東西,都在人類的怒火之中,漸漸被毀滅。
黃墈的臉頰在微微抽搐,目光如刀,似乎也在為那些東西的損毀而恨怒翻湧,不過他也知道,今天若不能拿下葉寫白,他無崖宮將會在一夕之間,面臨巨大的存亡危機。
也是由於輕敵,或者說自己也有些準備不足,那都是懶惰慣的,葉寫白一開始在眾武者的瘋狂攻擊下,很是狼狽了一陣子,但他終究是那個氣冥王境的超強武者,那黑元氣的力量之強,非一般的超強武者所能及。
在那一掛掛,一匹匹,一片片,一蓬蓬或奇寒徹骨,或灼烈如火,或陰柔毒厲,或陽剛暴戾的元氣攻擊波中,葉寫白化身翻飛刀叢的靈蝶,輾轉騰挪,蹁躚起舞,倏忽來去,趨退若神,那每一下足以重傷他甚至置他於死地的攻擊波總是擦著他的身側飛了過去,然後在那些漂亮豪華的物事上炸起了好看的碎屑,就像燃起了鞭炮一般脆響好聽。
隨著那一聲聲不斷傳來的脆響,黃墈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他並非是在為那些毀掉的昂貴東西心疼,此刻他想的更多的是怎麼將這個該死的傢伙拿下,然後將他剁碎了拿去餵狗。
事已至此,他與火鴉幫已經沒有商量合作的必要,只待拿下這個少年,然後逮住了海長鯨,他再率領門下的八千子弟,殺向東海城,將火鴉幫徹底變成自己的產業,然後他會將海長鯨一門老小全部沉河,以懲罰他們敢藐視自己的愚蠢。
不過眼下這個情況,這個姓蘇的小子貌似不是個善茬兒啊,自己得出手了。
慣於使陰耍詐的黃墈緩緩站了起來,揹負著雙手,一步步從旁邊繞了過去,藉著那些大石柱的遮掩,他就像是信步遊走一般,走到了大殿的西南角落。
這個角落的光線比較陰暗,附近沒有窗戶,而魚油燈在剛剛那一陣雷電交加中,已經全部被擊在落地上了。
所以這裡是很適合他發出出其不意的一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