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殤怒目欲裂,吼道:“宗主,你要屬下死,屬下毫無怨言,但你把這個屎盆子扣在屬下的頭上,讓屬下死得身敗名裂,屬下不服,屬下不服!”
刑戰冷冷說道:“你放心,本主答應你,你若死了,你的家眷本主會好生照顧,絕不會虧待了他們。但你若不肯將罪名攬下,你和你的家眷都得死,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
畢殤抬起頭來,慘然一笑,有些冷蔑地瞪著他曾經無比尊敬的宗主,說道:“如此,屬下多謝宗主的大恩了。”話語中,飽含了諷刺和憤怒。
刑戰卻也裝糊塗,笑道:“不必客氣,咱賓主一場,說謝謝就見外了。”
畢殤再不廢話,哈哈大笑,轉身大踏步就走,在兩個魔兵的押解下,出了主殿。
刑戰也有些尷尬,冷厲的目光在幾位將領臉上掃過,直把他們都看得心驚膽戰,不敢與之對視。
魔門山城的東門很快被開啟了,刑戰在一眾將領的簇擁下,光著膀子,後面揹著帶刺的藤條,直把他扎得鮮血直流,然後在寒風呼嘯之中,凍得他面色發紫,朝一輛豪華的戰車走過去。
其實以他的修為,就算脫光了,也不會冷成這個樣子,但為了向魔皇賣慘,以博取同情,刑戰並沒有運起元氣抵抗那刺骨的寒風。
那是一輛巨型的豪華戰車,一頂金黃色的華蓋傘之下,鋪了斑斕華麗獸皮的巨大座椅上,魔皇天螻身披金色甲冑,頭戴銀灰的兜鍪,眸光威嚴,就像一尊神像一般坐在那兒。
他的周圍站滿了手持兵刃的魔將,除了死了的魔將盤虯,其餘七大魔將全部到齊了。
“罪臣刑戰,向吾皇請罪!”刑戰冷得牙齒格格響,顫巍巍地走到魔皇面前,跪了下來,以額觸地,神態惶恐而卑微。
魔皇卻一動不動地望著他,許久都不吱一聲。
千軍萬馬的現場,居然是死寂一片,靜得彷彿連一根針掉下去都聽得見,但那盈於野的殺氣卻直衝九霄。
刑戰伏在冰冷的雪地上,後背上被藤條扎出的鮮血已經凝固成暗紅色,由於沒有運起元氣抵抗嚴寒,他的身體被凍成了醬紫色。不過他咬緊了牙根,依舊伏在地上,鼻子頂著積雪,一動也不敢動,在魔皇還沒命他平身之前,他是不敢有絲毫異動的。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只是刑戰是這麼感覺的。
魔皇終於冷冷說道:“宗主大人,請平身吧!”
“不敢,刑戰是罪臣,當不起陛下如此稱呼。”刑戰依舊不敢起身。
“行了,別演了,平身吧!”魔皇依舊冷若冰霜地說道。
“謝陛下隆恩!”刑戰這才緩緩站起來,耷拉著腦袋,一副畏畏縮縮的神態。
魔皇目光直直地望著他,過了許久,說道:“刑戰,說句心裡話,朕很欣賞你,你以弱冠之齡,便當上魔宗的宗主,實在是我魔族不可多得的俊才。但你的野心太大了,太膨脹了。朕已經許了你一個大荒州,但你不但不知足,還想奪了朕的天下,還想要朕的命。”這話說到最後,已經是聲色俱厲。
刑戰嚇得再次撲通跪地,磕首道:“陛下,刑戰或有與陛下爭天下的想法,但絕對沒有要傷害陛下龍體的念頭,若有此念,好教刑戰天打五雷轟,遭受天譴之刑。請陛下明察!”
弒君之罪,這可是誅滅九族之罪,這麼大一個罪名扣下來,刑戰都為之顫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