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為了能得到荊步的斬靈燈的燈芯,不惜去了魔界月亮山的聖靈塔樓,去盜取荊步母親的骨灰,卻不想師父還是被魔人給逮住了,眼下也不知他老人家怎樣了,被綁在塔樓上示眾,那是為了羞辱他老人家啊!不行,我得趕緊過去救人。
念及此,他轉身就走,急急回到客棧,司城兩兄妹還沒回來,他等不及了,也懶得問店小二要紙筆,直接在手指上生出一柄元氣刀,在房中的桌面上,刻下幾個字:“司城兄,我有急事,先走,多謝一路照顧。”然後出了客棧,向城門而去。
不過葉寫白堪堪走出城門,卻發現兩眼一抹黑,他根本不知道月亮山怎麼走,這時,他一眼瞄到城門旁邊的守門官,這個時候進城的人不多,守門官坐在一張案條後面,昏昏欲睡。
葉寫白摸出了一張百兩的銀票,綻開了笑臉,將銀票遞到守門官面前,說道:“將軍,我要去月亮山,不知您可否給我畫一張地圖?”
銀票在前,守門官眸光一亮,一伸手就把銀票收入囊中,然後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瞪著他:“你去月亮山何事?”一邊說,一邊在一張白紙上,畫了起來。
葉寫白苦著臉,嘆道:“我那二舅哥的三姑媽的四姨的兒子,去年在邊地作戰之時,被敵軍的流矢擊中,陣亡了。他的骨灰就在聖靈塔樓上放著,我想去祭拜祭拜。”
“嗯!是個有良心的人,這是去月亮山的路線圖,你拿著,小夥子,路上要小心點兒,這年頭不太平。”守門官將圖紙遞給葉寫白。
葉寫白連連稱謝,急匆匆地去了。
根據圖紙所示,月亮山在大荒州的東北方向,兩者相距五千裡地,中間簡直是隔了千山萬水。若在以前,面對如此遙遠的距離,葉寫白除了放棄,一點辦法也沒有。但今時不同往日,他有黑元氣加持,奔跑個幾千裡地,不在話下。
瞬息之間,他化作一道黑煙,從附近的一處林子的上空飛了出去,然後向遠處的山頭掠了過去,就像一道閃電。
其實他對著那張地圖,只是為了找到一個方向,至於具體的路線,他直接忽略了。
魔龍舍利骨的黑元氣在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進入他的四肢百骸,使他擁有了足夠的元氣,並且將這元氣化作了前進的動力。
他心中牽掛著玉鷂子,晝夜奔跑不休,中途他只停下來吃飯喝水,補充能量,然後接著啟程。
一天一夜,他跑完了兩千五百里地的路程。
這天黃昏,他來到了月亮山山腳下的一處很大的城池。葉寫白隨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到了城門,抬眼一看,只見門洞上方掛著一塊牌匾,上書“月亮城”,其字大如鬥,筆畫蒼勁有力,很有一股氣勢。
葉寫白也沒去多想,徑直進了城。又飢又渴的他,急急尋了一家館子,先把空虛的肚子填飽再說。
那館子不大,裡面幾乎塞滿了魔人。在一片吵吵嚷嚷之中,有人大聲道:“今兒要開殺人大會,真是前所未有的熱鬧啊,咱魔皇要殺雞儆猴,殺人儆人了,哈哈哈哈!”
這是個長了一臉麻子的奇醜無比的魔人,他手裡攥著一隻豬蹄,啃得汁液四濺,滿嘴流油,那吃相別提多難看了。
“大奎,你這話說得好,那個什麼玉鷂子真是他孃的不知死字怎麼寫,居然敢堂而皇之地走進聖靈塔樓,去盜竊骨灰。他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兒,這是咱魔族的尊嚴和榮光之地,連咱魔皇進去祭奠,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褻瀆了神靈,他倒好,直接進去盜竊。”另一個抱著一個大酒罈的魔人大著舌頭,噴著酒氣地說道。
“這回人類也怕了,太嶽宗門的宗主和北嶽宗門的門主都像哈巴狗一樣來搖尾乞憐了,求咱魔皇,放過他們三大宗門一馬。嘿嘿!咱魔皇若就這麼放過了他們三大宗門,也太便宜他們了。”又有一人應和道,
“沒錯,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人類,他奶奶的,他們就是一群最低賤最骯髒的臭蟲,咱魔人就該一腳一腳地踩扁他們,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還有一人嚷嚷道。
葉寫白聽得眉頭一皺,怒火漸起,但到底是忍住了,也不再去聽那幫酒鬼的聒噪,對旁邊一個長相較為斯文,貌似很有教養的魔人笑道:“這位兄臺,我初來此地,不知發生了什麼,你能否告知我一下。”
那魔人正舉著小酒杯,就著花生米,喝著小酒,見葉寫白開口詢問,頓時來了興頭,說道:“兄弟,他們北嶽宗門的一個老傢伙,跑到了咱魔人的聖靈塔樓盜竊骨灰,被魔將虎煞當場抓住了。聖靈塔樓是咱魔族的榮耀之地,那老傢伙這麼做,是對魔族的極大侮辱。所以魔皇下令,要在月亮城內,舉行公開的斬首大會,把那老傢伙開刀問斬。這還不算,他們三大宗門的所有弟子都得過來觀斬,以儆效尤。”
“開刀問斬?”葉寫白身子一震,他原以為師父只是被魔人綁在塔頂上日曬雨淋,想不到師父還被當作死囚來問斬啊?非但如此,三大宗門的弟子還得前來觀斬,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葉寫白的怒火難以抑制地燎了起來。
那魔人見他神色有些激憤,以為對方也是同仇敵愾,也加了一些氣根的表情,怒道:“可不是嗎?他孃的,我都覺開刀問斬便宜了那老傢伙了,就應該將他千刀萬剮,然後把片下來的肉,拿去喂野狗。”
“呵呵,兄臺,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說,人家只是偷盜個骨灰龕,其實也不至於要問斬吧。”葉寫白臉色難看,強忍著心中焚天的怒火。
那魔人有些意外望了他一眼,冷笑道:“兄臺,你不會是同情人類吧?”
葉寫白的眸中忽然綻出一抹暗黑能量,那抹能量隔空射出,將那魔人震了一下。
那魔人猛然打了個激靈,忽然身上抽搐不斷,口吐白沫,仰面倒下去了,他的目光死死地瞪著葉寫白,驚恐萬狀,並且很快斷氣了。他致死都想不明白,對方為何要殺了自己。
葉寫白微微冷笑,眸光邪魅無比,然後轉身出了吵吵嚷嚷的館子。那魔人倒在地上,別人都以為他喝醉了,直到很久之後,才知道這人死了。
三大宗門的弟子達到兩千人,由於宗主和門主都下了死命令,沒有人敢違抗命令不來參加觀斬儀式。所以當這兩千個宗門弟子浩浩蕩蕩進入月亮城之後,便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在魔人的世界,這些衣著光鮮唇紅齒白的翩翩少年少女,簡直就像是珍稀動物一般的存在,但又沒有享受到珍稀動物的待遇,不少人類少女在人多的地方,都被猥瑣的魔人瘋狂揩油,不斷驚起尖叫一片。
平時在人類世界高人一等,優越感很強的宗門弟子此時悽悽惶惶,如一群進了狼群的羔羊。
葉寫白走在人群中,由於他戴著幻化面具,看起來就是個斯文秀氣,邪魅而俊俏的魔人。
路過一個巷口,在那吵吵嚷嚷的人群中,傳來一聲女生的尖叫。葉寫白的餘光瞥見了三五個魔人扛著兩個宗門弟子服飾的姑娘急匆匆消失在一處僻靜的巷子口。
那兩個姑娘是太嶽宗門的弟子,她們嘴裡被人塞了一把惡臭的碎布,手腳被繩索捆住了,雖奮力掙扎,怎奈魔人的粗臂死死地箍住了,除了眼淚直流,哭得稀里嘩啦,一點辦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