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寫白驚恐萬狀,拼命掙扎,想擺脫那股攥住自己雙腳的力量,然而那股力量卻將他死死拖住,繼續往水底深處下沉。
水下一片昏暗,越往下越黑,儘管葉寫白水性極好,但到底不是魚,再這樣沉下去,他就要一命嗚呼了。
窒息的感覺襲上來,葉寫白腦中缺氧,很快陷入了昏迷,在瀕臨死亡的一瞬間,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道藍色的光。那是一道紫藍的光,映入眼簾的時間,使葉寫白靈臺清明,似乎進入了一個纖塵不染,無我無相的明淨空間。
一塊其貌不揚的黑色石頭出現在面前,那石頭不大,通體發黑,卻又隱隱透著紫藍紫藍的光暈。
葉寫白有些驚奇,這石頭怎麼會發光?難道這是一塊璞石,裡面藏著絕世寶石?若是這樣,那就發了。
愛財之念,人皆有之。何況是個在底層苦苦掙扎,靠倒夜香存活的蟻民。
葉寫白將黑石拿在手裡,發覺輕飄飄的,似乎不是石頭,難道它也跟自己一樣,是從那個世界穿越過來的文明品?
不管是什麼,先拿上去再說。
葉寫白很快從水底浮上來,就著天邊絢麗的霞光,細細檢視手中的黑石。
橢圓形,枕頭大小,石頭的表面有呈鋸齒狀凹凸不平的顆粒,烏漆漆的,堅硬如鐵,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噗噗噗!
葉寫白用力將它往湖邊的石頭上敲了敲,黑石紋絲不動,半點碎屑也沒有脫落。它也不再散發紫藍的光,其貌不揚,其形不顯,扔在路上都嫌它礙腳。
葉寫白不由有些失望,將它隨手一丟,轉身就走。
估計就是這玩意兒將他拖入水底的,在這個群魔亂舞群妖亂竄的世界,也不知是什麼妖怪所變,自己還是避之則吉。
走了不多遠,葉寫白停下腳步,回首望了一眼黑石,空氣中似乎有絲絲縷縷的東西襲來,如花香,像歌聲,悠悠渺渺,如歌如訴,彷彿是那塊石頭在召喚自己。
葉寫白心中一動,原本要離開的腳步,不自覺地折返,回到黑石身邊,再次撿起它,又檢視了一番,石頭依舊沒有任何異樣。
不管了,拿回去砸砸核桃也好。
葉寫白帶著黑石回到了茅草屋。
一進屋子,卻發現盧九抱著破被褥興匆匆往外走。
“九哥,你這是幹嘛?”
“兄弟,我受不了你的呼嚕聲,我搬走了。”
“我的呼嚕聲??”
“呵呵!”
盧九丟了個嫌棄的眼神,一溜煙兒的去了。
保潔司原本有一溜瓦屋的,但由於屋少人多,他們又在瓦屋後面的林子邊上搭了幾間茅屋。倒黴的葉寫白和盧九被分到了最邊上的茅屋。這屋本就不嚴實,四處漏風,屋頂漏水,盧九早就想搬走了。今日剛好瓦屋那邊有人被辭退了,空出來的床位,讓平時對陳什長拍馬屁拍得最響的盧九給拿到了。
你搬走也好,我一人住一屋,舒服!
葉寫白只好這樣安慰自己了。
他將黑石往床上一丟,仰面躺下,把黑石當了枕頭。不知為何,今日遊泳回來,身子特別累,渾身像散了架一樣,沒多久,他就睡著了。一覺睡到半夜,尿急而醒。他迷迷糊糊的起來,摸黑上了個茅房,回來再次倒頭而睡。
咔咔咔!
頭頂上傳來聲音,葉寫白雖被掌司趙歡罵作豬,但其實他一點也不豬,他是個睡覺很警醒的人。驟聞異響,他從床上一蹦而起,迅速抓起火刀火石,點燃了一根麥稈,往床上一照。
咦!黑石咋變成了一本黑書了。
葉寫白心中惴惴,搞不懂眼前的狀況,也是拜盧九那廝的話所賜,將個好好的世界,說成是魔妖亂竄的世界,怎能不讓初來乍到的文軒兄心生驚悚?
葉寫白硬著頭皮趨步近前,仔細檢視那本厚厚的黑書。
這書通體發黑,厚有一寸,裡面一個字也沒有,似乎散發著一種花香。葉寫白步出茅屋,就著月光將黑書又從頭到尾看了一個遍,除了幽幽花香,上面啥東西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