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的話,流奕辰笑道。“是啊,曹大人是奉公的人,只是靠那點俸祿,日子過的也不快活。”
曹夫人抬起頭來,那白花花的臉龐,皺的更加厲害。“那也沒辦法,這天地良心,不能違背。”
說著曹夫人,就大口的抿著茶水。她一臉憂鬱,淚水就在眼角上打轉,只是一直沒有落下。
宋芷瑤看著她那樣子,接著問道。“夫人,只怕您是有什麼心事,說出來,我們也許能幫你。”
曹夫人的臉,驟然就笑了起來。“姑娘,只是我這幾日,總是傷春悲秋,閒的無聊,也無事做。”
流奕辰也明白,曹夫人是假笑。跟著她感慨道。“這個世道,能像夫人一般,有詩情才情的人不多了。”
曹夫人笑著說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只是青春易逝,人生一世,正如草木一秋,為自然之理。”
他們三人,又聊著詩歌。宋芷瑤聽得出曹夫人,也通文采音律。兩個人相談甚歡,一起做著詩。
正當她們二人說到興起處,那隻波斯貓,從床底下叼著一隻鞋,舞著爪子,尖利的喵喵叫。
流奕辰看著那隻鞋,是一隻青花平底布鞋,尺寸很大。“不是曹夫人的,應該是個男人的。”
想到了這點,他就繼續喝著茶,吃著荔枝。“這味道真是爽口,清涼,夫人,您也多吃一些。”
她沒理會流奕辰,飛快的跑了下去,一把抱住波斯貓。“巧兒,不讓你淘氣,還敢亂叼東西。”
曹夫人重重的打了它幾下,一腳把它踢到床下。床底下傳來幾聲貓叫,然後就趴在床下,不敢動。
宋芷瑤一臉和藹的笑。“夫人,犯不上和那貓兒生氣。”曹夫人望著她,說道。“姑娘,不必勸我。”
他們幾個人,又在屋子裡等待許久。眼看天色已近黃昏,只是曹侍郎,竟然還沒有回到府中。
天色漸漸的暗了,空中飄來許多螢火蟲。曹夫人伸著手,指著天空。“貴客,我那夫君,還不如這蟲子。”
流奕辰望著她,一時語塞。“夫人,各人有各人的命,就像夫人這般貞潔,賢惠,回到京城,我就稟報陛下。”
曹夫人聽著他的話,淡然一笑。“活在這世上,那貞潔牌坊,也犯不著立,只是捨不得我夫君。”
宋芷瑤望著四周,抿著嘴唇輕柔一笑。“夫君,人家曹夫人,也是淡泊名利的女子,莫來叨擾她了。”
曹夫人看著她,伸著手,驅趕著螢火蟲。“是啊,大人,奴家不愛那身外之物,只求心地空明。”
說著,曹夫人伸著白暫的手腕,塗著花葯水。那鮮豔的花沫,在那細膩的面板上,映著粉紅。
她瀲然一笑,抬起頭來,斜著眼睛,眺望著天空。“我的夫君,為公務所困,甚是繁忙,不必再等。”
流奕辰一臉禮貌客氣的說道。“真是為夫人添麻煩了,我帶娘子回去安歇。”便走出了那扇小門。
那些侍女,正在門外,揮著厚重的扇子,拍著螢火蟲。“夫人真是的,非要我們打這些蟲兒。”
流奕辰和宋芷瑤兩人,順著長廊,往房間裡去。那些掉下的蟲屍體,被侍女一起打掃乾淨。
兩人剛關上門,一個毛絨絨的球團,從地下滾了出來。一雙閃著綠色熒光的大眼睛,眨巴著。
原來正是曹夫人床下的巧兒,也不知為何,這隻可愛的小貓,竟然會到他們兩人的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