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皇后娘娘,陛下無恙,已安全歸來。”端兒從宮門外跑回來,欣喜地對神情焦慮的張皇后說道。
張皇后捂著還在狂跳的心口,喜出望外。
剛剛坐回到椅子上的吳太后,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目光轉向了正在兩名宮女的幫助下包紮傷口的陳季身上。如果不是大廳裡的人太多,此時的吳太后說不定會親自過去。
劉永大步闖進來。
“我蜀漢大幸,皇兒無虞。”吳太后喜道。
張皇后的目光在劉永的身上掃視了很久,確信他沒有負傷,一顆心才徹底放下。
劉永劍眉微蹙,一把推開了幫陳季包紮的宮女,長劍帶著逼人的冷氣穩穩地放在了陳季的喉嚨前面。
陳季身子一晃,抱著還在不停滲血的傷臂跪在了地上。
“陛下饒命!”
“惡賊,還有何可狡辯之詞?”劉永吼道。
“皇兒這是何意?”吳太后大驚,叫道,“方才我已問過,陳季帶刀見你,是擔心你不肯饒恕,用來自盡以明心志的,若非他替你擋了這一箭,皇兒此時恐怕已經不在人世。此等救駕之功臣,皇兒怎還要這般對待?”
陳季聽到吳太后果然還在維護自己,立刻有了依仗。
“陛下明鑑,太后娘娘所說句句屬實,奴才在宮中數載,寧死也不願受此屈辱。”
劉永的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
“惡賊還在妖言蠱惑我家母后?若不能將你如何通敵的事情說出,並供出林玉娘所在之地,朕就將你碎屍萬段。”
長劍已經割破了陳季脖子上的面板,此時如果吳太后不再說話,這傢伙說不定真的會如實招供,然而,就在這時候,一隻手從旁邊伸過來,抓住了劉永的手,奮力將長劍挪開。
是翎兒。
“陛下勿怪,奴婢也是奉了太后娘娘諭旨。”翎兒解釋道。
吳太后快步走過來。
“皇兒如此賞罰不明,倒叫哀家倍感傷心。”
劉永雙臂一抖,將翎兒推出很遠。
“母后如此包庇惡賊,難道欲置我蜀漢危亡於不顧嗎?”
劉永的這句話頃刻間叫吳太后傷心起來。
保護陳季,自然是吳太后最想做的,但是,如果說她會因此置蜀漢危亡於不顧,卻也實在是冤枉得很。劉永不同於劉禪,乃是吳太后親生,何況整個蜀漢的命運此時都繫於劉永一人身上。
吳太后的淚水流了下來。
“自先帝駕崩之後,哀家自知後主無能,難掌蜀漢諸郡,日夜苦思,終在曹魏大軍臨城之際助我兒稱帝,若哀家不思我蜀漢社稷,何至於此,只要我兒老老實實做你的逍遙自在的江州侯豈不勝似帝位數倍。”
一邊的張皇后生怕大廳裡的人知道真相,慌忙要端兒帶著所有人離開。
吳太后只顧著傷心落淚,根本沒有顧及到這些。
屋子裡,只剩下劉永、陳季、吳太后和張皇后四個人。
“此番操作,若非得陳季和翎兒相助,我兒又豈能取代兄長,我蜀漢又豈能殘喘至今?若講罪孽,哀家在你兄劉禪跟前才是罪魁禍首。我兒如果想要恩將仇報,就先賜死哀家,也好要哀家早日去地下於先帝和劉禪面前謝罪。”吳太后說著,竟然伸手就要去奪劉永手裡長劍。
劉永閃身躲過,卻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話應對。
陳季抓住機會,跪在吳太后跟前。
“要太后千歲如此傷心,實乃奴才之罪,望太后保重鳳體,勿以奴才為念。”
劉永的雙手都在顫抖。
身後的衣襟忽然被人輕輕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