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芝找到的驛館不大,原本是申渝用來招待過往的各地官員和客商的,由於現在城裡已經被車尉的人馬控制,來往的人驟然減少,老闆無奈,也就趁機渾水摸魚,給自己賺點外快。
聽到許芝居然來自京城洛陽,老闆自然顯得極其熱情,沒等詢問,已經把這裡的變化如實講了出來。
許芝大驚。
“我等是否要去其他三郡尋找申渝太守?”車伕問道。
許芝連連搖頭。
“這般變故,恐怕就連晉王千歲也不曾料到,我等只可靜觀其變,看申渝那廝接下來如何行事。”
必定是為官多年,許芝的算計還是要比車伕高明得多。
不過,還是有一件事情是他沒有算計到的,那就是在當天晚上,上庸城忽然被重兵圍困了起來。
上庸城外:
其他三郡的郡守各自帶領所部人馬駐紮在了一側的城門口,申渝和王斯帶領著巫郡的人馬堵住了通往洛陽方向的城門。
看著已經將整座城池包圍得水洩不通的人馬,申渝覺得此番復奪上庸城有望了。
火把的光照下,申渝和王斯帶著幾名盾牌手來到了城牆的下面。
城牆上的點點火光在漆黑的夜色中,就像是一團團漂浮在半空中的鬼火,將每一個垛口處計程車卒的臉都映成了慘兮兮的土黃色。
大戰前的緊張情緒在城上城下盪漾著,頗有令人窒息之感。
忽然,一枚羽箭凌空飛起,攜帶著長長的哨音刺破黑暗的天空,倏忽間在二人的頭頂留下一條火紅色的弧線,落到了王斯的戰馬前面。
箭鏃上一團燃燒的小火球還在地上做著最後的掙扎。
“恐有埋伏,二位將軍速退。”一名護衛手持盾牌擋在了王斯和申渝的前面。
隨著羽箭的落地,城頭上忽然出現了無數的弓箭手,密密匝匝的羽箭對準了王斯和申渝等人。
一名身披重鎧的武士手持長劍從垛口處探出身子,看著王斯等人。
“申渝太守可是想要復奪這上庸城嗎?”
“你是何人,也敢這般對本將軍說話,速叫你家車尉將軍前來回話。”申渝喝道。
武士的臉上帶著輕蔑的冷笑。
“申渝將軍來晚了一步,我就車尉將軍不在城中。”
“敢是知道你家申渝將軍帶人復奪上庸,提前逃走了嗎,留下你這廝在此送死?”申渝說道。
“申渝將軍錯矣,今晚送死的人並非小人,而是你這堂堂的昔日上庸太守。”武士顯得極其不屑,“我家車尉將軍早已料到申渝將軍會調集其他三郡人馬前來圍攻,早在你人馬未到之前已使人陳兵於三郡城外,只待你人馬一出,便趁虛而入,對了,還有這位王斯將軍的巫郡,亦在我重兵圍困當中。四城即將失陷,二位將軍還要在此做困獸之鬥嗎?”
此言一出,申渝和王斯皆大驚失色。
“這廝之言不可輕信,申渝將軍只管攻城。”那名手持盾牌的護衛回頭對申渝說道。
申渝卻有些猶豫了。
王斯更是焦急起來。
“若四城有失,我等無立足之地也。”
“放箭!”城上的武士一聲令下。
頃刻間,羽箭如蝗。
幾名盾牌手慌忙擋在了王斯和申渝的馬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