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王警長可以開始了。”
“是是是……”他清了清嗓子,問到作案動機時,兇手的話讓慕青頓時明白了一切。
“我在金鳳樓做過雜役,我是黃城人,村裡都叫我趙二,金鳳樓牡丹姑娘是我青梅竹馬的發小。去年長江發大水,牡丹的爹孃都在那場水災死了,是我帶著她逃出來的,可我們在逃難的路上走散了。直到我乞討流落到江城來,無意間在金鳳樓外碰見了牡丹,她告訴我說她被人賣到這裡。
不過那時她不叫牡丹,也不是頭牌紅姑娘,她看我流落居無定所,介紹我到金鳳樓做雜役。我明著是做工,暗地裡也打算保護她,我發現自己越來越愛她。我實在不能忍受那些達官貴人拿錢想法子作賤她。最可怕的是她變了,她變了你知道嗎?”趙二說著說著痛哭了起來。
“繼續說!”王警長嚷著。
“後來她穿金戴銀塗脂抹粉,我曾經勸她離開這裡,過正常人的日子,可她拒絕了,還嘲笑我說她要的我給不了,所以我恨她的那些相好,尤其是周悅華。”
“為什麼?”慕青疑惑。
“牡丹她不是紅姑娘,陪的客人也沒有定數,只有周悅華來了後就總是點她作陪,也許對於周少爺來說不過是玩玩而已。可牡丹不是,我看得出來她動了真心,我不允許!我要殺了他,這樣牡丹自然死心,可惜冤死的是他的老婆。”趙二哼哼兩聲,“這個傻貨婆娘,居然代她男人去死,她要是知道她男人背地裡做了什麼,該從陰曹地府向他討債才是!”
辦公室隔音很差,趙二說到激動處聲音極大,話裡話外滿是對周悅華的嘲諷,氣得悅華連連捶桌子。他的話也讓悅華慚愧自責,畢竟祁珊被害和自己有關,他後悔結識了牡丹。
“是什麼人指使你做的?”王警長喝道。
“沒有,都是我一個人策劃的,世態炎涼我都嘗過了,關鍵時候能指望誰?”
“看來你不用刑不能說實話,如果沒人指使你,你怎麼知道今天是萬德銀樓的開業慶典?定有人通風報信協助你,說!那個人是誰?”王警長冷哼一聲,憑他多年辦案經驗,哪有這麼巧的事情?
“我有心對付周悅華,哪能不打聽訊息?萬德銀樓的開業不是保密的。今天是我唯一的機會,天不負我,哈哈,只是可惜啊,死的不是他周悅華!”
王警長頓時無話,邏輯上來說趙二說的話並沒有什麼破綻。
“對了,我還要感謝你,小周少爺。”趙二並不知慕青的名字,只曉得他是悅華的弟弟。
“感謝我?”慕青費解。
“如果不是你,我怎麼知道周悅華的真實身份,他在金鳳樓一直自稱姓賈,若非你那天點破了他的身份,我怎麼會這麼快得手?”趙二一語戳破,慕青想起那天追蹤大哥的事情,不禁有些懊惱,哪成想真被人聽了去,總總前塵釀成今日慘禍。
“這都是老天的天意,連天都幫我,哈哈……”趙二陰慘慘笑起來。
慕青不想再聽下去,便對王警長道:“我想再問也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我和我大哥就不妨礙你們執行公務。”
“週二少您自便,我自會秉公執法的。”王警長笑道,“之前說過的事……”
慕青含笑點點頭。
兩個人在回周公館的車上默默無言,慕青自覺兩人對於祁珊之死都負有責任,所謂涓涓細流因緣際會匯成河流,大有“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意味。
“你們兩個來我的書房,我有話問。”老爺子聽道周管家來報兩位少爺回來了,忙特地下樓專等著他們。
悅華和慕青交換了眼色,跟著老爺子去了書房。
“是什麼結果,兇手是誰,為什麼要對華兒下手?”老爺子已經猜到事情與悅華脫不了干係,“青兒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