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別的村子都問鎖頭村兒到底咋了,因為只有鎖頭村兒出現了黑雲蔽日,而別的村子風平浪靜,鎖頭村兒的人不知道,爺爺也不知道那一晚到底在村外的耕田裡到底經歷了什麼樣的戰鬥,他只知道他和宋小光一人扛了一個回家,他扛的何真人,宋小光扛的白珍珠,這兩個人都精疲力盡。
他們是在看到他們之後昏倒的,何真人一直到中午之後才醒來,醒來之後依舊非常的虛弱,爺爺這個生產隊隊長像是一個貼身的保姆一樣照顧著他,何真人醒來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兒竟然是找他的旱菸袋子,先是美美的抽了一菸袋,笑道:“其實還是這身衣服穿著舒服,起碼老子像是高人,好不容易藏了一身,這下可好,這身衣服一沒,以後還怎麼裝世外高人?”
爺爺對此哭笑不得,當然他也知道何真人這麼說是向他證明自己很好,心裡更加的不是滋味兒,就問道:“何神仙,昨天跟那爺倆打了一夜?”
何真人點了點頭,道:“我想過他們倆很厲害,可是我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厲害,特別是那個李大膽,這是要修成屍煞的節奏啊。”
“什麼玩意兒?屍煞?”爺爺聽的糊塗。
“這東西我也沒見過,就是在一本古籍上面有看過,是比殭屍還要棘手的玩意兒。說是修成屍體修成屍煞以後,不入六道不墜輪迴。等於說是超脫於三界了,不過這只是傳說,誰也沒見過。”何真人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拍了一下大腿道:“他孃的原來是這樣,有一句古話說九犬一獒三尸一煞,說的是母狗生下九個小犬,咬死另外八隻最後存活的那一隻就成狗中之王獒,三個屍體埋在一起就有可能修成屍煞,看來那個李大膽,真的有可能修成屍煞。這可怎麼辦?”
“那屍煞很厲害?”爺爺聽的一陣頭大。
“我師傅活著,估計都不是對手,更臣,我也不瞞你,其實昨天晚上我本身就是抱著必死之心去的,就算是你後來叫去了白珍珠,我倆也絕對不是對手,如果不是李大膽爺倆忌憚有秀娥和二蛋,加上李國忠在我們的手上,估計昨晚我們倆就回不來了。”何真人道。
爺爺聽後一句話鬱悶之極,道:“連個平手都打不了?”
“打個屁,能回來就是祖師爺保佑了,所以更臣,你得想好,昨晚我們是拼了命了,今天定然是沒有一戰之力,最多能幫忙應付過去今晚,那麼明晚呢?我不怕死,可是我死後這鎖頭村兒咋辦,你得想好。”何真人道。
爺爺哪裡能知道怎麼辦?現在或許唯一得辦法就是學那個慈禧太后割地賠款求饒,把何小玉犧牲了,放了李國峰跟他們示好,興許還能太平,可是這事兒爺爺做不來。何真人也做不來,可是除了這個,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今晚您也別去了,莊稼也沒有人命重要。”爺爺對何真人說道。
“可是今天要是不去的話,那莊稼就保不住了,李國忠又不是傻子,我們現在就算綁了秀娥跟二蛋,他也知道我們不會拿他們娘倆咋樣,這李國峰是不放不行了。”何真人嘆氣道。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爺爺站在那裡糾結了半天說道,但凡有一點辦法,絕對不會放虎歸山。
何真人皺著眉頭,爺爺也一籌莫展,兩個人就這麼坐著不停的抽菸,過了很久很久,何真人說道:“辦法,不能說是沒有,這個辦法我也一直在想,可是難度非常的大。”
爺爺一聽,馬上踩滅了菸屁股道:“有辦法您倒是早說啊!”
何真人看著爺爺說道:“我在昨晚跟你說過,鎖頭村兒沒有我何安下可以,沒有你郭更臣不行,不是給你戴高帽子,說的其實就是這個辦法,成與不成,只能看你,而不在我,按理說這個辦法其實很簡單,但是在當下難,難上加難。”
“靠我更好說了,何真人,您還不知道我,一句話,萬死不辭。”爺爺馬上說道。
“我修道法不精,制不住他們,但是道教百支,路不同道卻同,皆是一法相承,每個人其實都知道,個人修為的高低並不是最重要的,道教的結陣才最是厲害,現在我能知道的對付李家爺倆保護莊稼的辦法,就是結陣,舉全村人之力結一陣法,興許還能有用,這要在十年前,我老道自然有這個號召力,可是現在這時代,讓一個村子的人去結一個陣,那不就是帶著村子的人去相信封建殘餘?我一放牛的沒有這個號召力,你有,可是這事兒你一做,就算是你為了鄉親們,可是你的下場卻會非常的慘,起碼得跟我一樣打成封建餘毒,甚至比我還慘。”何真人道。
爺爺聽後默不作聲,何真人把什麼都考慮到了,這事兒爺爺要是做了,傳出去了,那完蛋,違背大背景,絕對要完蛋。他們倆繼續就這麼坐著,過了一會兒,爺爺道:“這可能就是您說的因果,從砍那顆柏樹的時候,我就犯下了這個因,才有了今天的果,是我造的孽,理應有我來還,為了小玉,為了村民,這事兒我幹了。”
“更臣,你想好,其實現在犧牲了小玉這丫頭,我還是可以保證李家三鬼跟咱們井水不犯河水的。”何真人道。
“這事兒我做不來,沒理由犧牲人小玉,她還不夠可憐?”爺爺道,說完他就走了,去生產隊,敲響了掛在生產隊的大鐘,這是全村人集結的訊號,是以前留下來的,算是個集結號,只是剛開始的時候是有日本人來了就敲鐘,後來是兵痞子來的敲鐘,再後來呢就是農忙的時候才敲鐘。這是爺爺第一次濫用職權敲響集結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