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城位於澇河與灞水之間,乃是有名的魚米之鄉,故而相見宗族眾多,前些年水災將許多宗族的鄔堡牆面泡塌了,今年旱情大起,災民四起,由於郡守賑災不利,引氣了民變,大小宗族都跟著遭殃,只留下幾處山中鄔堡沒有被流民搶劫。
在災民搶劫之時,大大小小的鄔堡都進行了抵抗,奈何不住人多,不少人在此民變中喪身,柳勇算是運氣不錯被人在背上砍了一刀,倒在人群中,不過被踩斷雙腿,勉強醫治只能落下殘疾,不過索性比死去的人幸運。
本來族內會奉養傷殘,不過由於人數眾多,這些傷殘之人也得不到應有的補償,被草草治療完畢之後,被族內人送了一袋粟米打發了出去,一個壯漢這些糧食根本不夠食用,今日他已經是斷糧第三日了,看著滿大街的乞討之人,誰又有多餘的糧食施捨給乞丐呢。
遠處一個年輕道士持傘走來,看上去衣衫還算整齊,不過邊上已經有無數雙眼睛盯著他了,又是一個倒黴鬼,在輪為乞討的一年多日子裡,柳勇已經無數次見過這樣的倒黴鬼,全無心機最後只能自怨自艾。
一群小乞丐突然衝了出來圍住路過的道士。
“求求你給點吧。”
“我已經好多天沒吃東西了,可憐可憐我吧。”
“行行好施捨點吧。”
....
年輕道士面對這圍住全身的小乞丐,手足無措,正在荒蠻躲避,確不知多少雙手已經摸便全身了。
“我說,各位也行行好吧,貧道也是山上過不下去下山來的,你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能放過貧道麼?”
“窮鬼!”
“戚~~~~”
一群小乞丐分散四周。
柳勇看著這道士還算聰敏,收回倒黴鬼的稱號,可別小看這些小乞丐,城中不少人都利用小乞丐為惡,別看只是個孩子,為了活下去可能比常人都要兇惡,不少小乞丐手頭被了不止一條人命。
此刻的年輕道士已經在這條街淪為狗都不願搭理的存在,沒有銀錢誰還願意多看你一眼,道士摸了摸鼻子彷彿也注意到這一情況,訕笑著走了過去。
這時路上有人走過手中領著食盒,肥頭大耳一看就是廚子,這年頭廚子是個好手藝活,如果在大酒樓當大廚,老闆會允許你帶些客人沒吃完卻沒有打包的剩菜,裡面會有不少肉食,這也是大廚的特權。
廚子一臉警惕的看著四周乞丐,說實話要不是家就住在這條街上,他才不願意在如此多乞丐的街頭走過,食盒中的肉香味無時不刻不在引誘著乞丐,不知誰先衝了過去。
廚子寬大的手臂揮舞,打飛一個,推開一個,不過食盒還是被人打翻在地,所有乞丐一擁而上,柳勇雖然腿腳不好,不過勝在出事的地方在其前方,一下子撲了過去,誰都不用碗筷,直接拿手抓著往嘴裡賽。
廚子氣不過,從邊上拎起一根木棍不停追打乞丐,柳勇腿腳不便,被廚子幾棍打翻,許是今天是少有能帶回家的肉菜,廚子打人更是用力,最後一下朝著倒地的柳勇後腦勺敲去。
這一棍下去少說可以去了人大半條命,如今的人命還不如一口吃的,眼見棍棒夾帶著風聲要打在後腦勺,柳勇反而覺得解脫了。
“呯”的一聲,棍子打斷半截,柳勇摸著後腦勺屁事沒有。
只見年輕道士用腳擋住了最後一棍。“這位大哥,氣也出了,這也是條人命,能否就此罷手。”
廚子看著折斷的木棍,有看了看安然無事站著的柳真全,淬了一口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