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真全耳朵靈便,卻聽到老婦人口中唸叨著:“真像,真像,要是不是年歲對不上,我還以為是他呢。”
邊上的人問道:“姑母,你有想起了何人?”
“一個年輕時候的朋友,你父親和我一同的經歷畢生難忘。”
柳真全不知是哪位故人,心中有個念頭,莫非是陸家之人,自己認識這麼多人說道忠君愛國只有陸家能算,當年陸帥為了平定摩尼教叛亂,不顧家中情況,想來這個年輕大漢是陸平的兒子,而那老嫗則是陸婉容。
練氣之人年歲久遠,看著親友老去也是一種煎熬,此時又何必再去相認,徒增煩惱,此時腦海中映出前世一首詩詞: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兒童相見不相識,笑問客從何處來。
稍作感嘆,柳真全聽到老嫗咳嗽之聲,當年慶春靚麗的陸婉容此時也是已入暮年,聽上去身體並不是很好,柳真全說道:“這位夫人,貧道聽你咳嗽之聲好像是舊疾在身,可否讓貧道一試?”
大漢不願柳真全這個陌生人給姑母看病,一手攔住柳真全去路,柳真全不願為難故人之子,直接說道:“貧道並無害你家長輩之心,小哥大可放心,”
“衝兒讓開,莫再攔著道長去路。”
“是,姑母。”即便再不情願,大漢還是讓開了道路。
柳真全右手三指搭在老婦人右手脈搏之上,感受到脈搏無力,更兼老婦人咳嗽之聲並不清脆,說道:“老夫人年少之時,受過火灼之苦,心肺為之所傷,故而頑疾不去,我有一方可治療此病痛,請老夫人稍等。”
看著柳真全摸索著前去書寫,老婦人還一直看了良久,嘆息了一句:“人老了就是念舊,雖然長的很像,我那故人確是本領高強,並不會受目盲之厄。”
接過柳真全送來的方子,兩邊人就在此地告辭了。
行至一半,柳馨兒突然跑到柳真全面前說道:“師叔你認識那老夫人?”
柳真全點頭說道:“是啊,我認識她時,她才十八九歲,沒想到現在也老了。”
“她肯定喜歡你,不然不會這麼記得你。”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敢來笑話師叔了?”
當柳真全舉起盲杖時,柳馨兒急忙跑遠了。
此刻柳真全口中唸叨一句:“此情此景我只能說上一句,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在道友身邊,總是能聽到這些經典的詞句。”
被般若一誇柳真全不禁老臉一紅說道:“湊合湊合。”
“道友為何不與故友相認?”
“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我感覺挺不適應的,以前的朋友都垂垂老矣,還是相忘於江湖的好。”
此時前面傳來柳馨兒和伊天仇兩人打鬧之聲,“師叔快來,前面有幾間草房,今日我們就能在那裡過夜了。”
柳真全淡淡說道:“我怎麼感覺到,我教了一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出來,怎麼腦子裡想的不是睡就是吃,道友你幫我想想辦法,這傢伙引氣入體看來比我還難了。”
“道友何必性急,我看馨兒這個性格一切隨性而走,很符合修行中的無為之道,引氣不過早晚何必擔憂呢?”
“那就承道友吉言了,走吧我們也進去休息,免的他們又來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