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邑背靠大散關,以前乃是河東之地門戶所在,今年來由於刀兵四起,為了爭奪河東之地,大散關被打的殘破不堪,因此安陽成為了一處軍城,裡面主要的一切都是為了軍隊服務,也正是因為有大量駐軍,因此安陽比其他地方都是安全,四周慢慢聚集起了百姓,形成了一種病態的繁榮。
河東如今被控制在河東節度使王存孝手下,其麾下五萬衙軍有兩萬駐紮在安陽邑,即使柳真全這個眼瞎耳聾的人想要入城也要經過嚴盤查,不過王存孝其人治軍能力還是挺好,雖然出入都要收以重稅,但好歹沒有人強搶老羊。
自從掙脫柳真全獨自去覓食差點被人做成羊羹後,老羊都變的膽小,從來不敢離開柳真全範圍,不過在路上行走的時候總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幾輛馬車的車隊從柳真全身邊經過,車窗擋布掀開一小個縫隙,一雙眼睛好奇的看著路邊,當看到柳真全的時候,小男孩轉過頭對著車內的夫婦說道:“看有個趕羊的的琴師。”
車內男子慈祥的看著幼子說道:“翔兒你怎麼知道這人是個琴師?”
“他揹著一個大大的琴,就算被布包裹著我也能認識,以前範夫子就有一個。”
男子聽聞撫須大笑對著女子說道:“哈哈哈,我兒聰慧不錯不錯。”
女子聽聞也未說其他只是含笑的看著男子,過來一會說道:“夫君,姐夫讓你籌備宴會,你不是正愁樂師不齊嗎?此番路上不是正有一個。”
“夫人說的即是,前幾日在平陽城中都沒有尋到幾個,今次確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接著對外喊道:“來人,將後面趕羊的樂師攔下,等會帶去安陽某親自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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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真全立馬被兩個下人攔住,經過一陣雖然交流有點麻煩,但還是被帶入隊伍,此刻下人急急跑去彙報。
“大人,那人是樂師不假,可是又聾又啞且瞎,不知大人如何定奪?”
“什麼?竟然還有這等奇事?算了,放其歸家,不必阻攔。”
“遵命。”
“慢著,夫君請聽妾身一言。”
見夫人阻攔,男子也並未有任何不滿,兩人恩愛多年感情甚好,更兼女子聰慧幫助男子良多。
“夫人有何高見,請說。”
“夫君不覺得奇怪嗎?按說如此殘疾之人根本沒法在亂世求存,而且我剛才透過窗戶見此人步履不亂,而且其人雖然衣著陳舊,但並未有塵土滿面,夫君不若當面詢問再做定奪。”
男子沉思一會感覺夫人說的有理,對僕人說道:“等會莫要怠慢,一切等到我詢問再做定奪。”
僕人口稱遵命告退下去。
柳真全此行算是最高禮儀待遇了,坐上了一亮拉貨的馬車,老羊也算同等待遇,被柳真全橫放在邊上,就是稍有一點不適,柳真全斜靠躺下,頭枕在老羊背上,惹的老羊‘咩咩’叫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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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內,男子等待著柳真全的到來,當看見柳真全跟在僕人身後,手牽著老羊,並不需要僕人攙扶時,心中滿是疑惑,但見此柳真全確是閉目而行,而且發現每當遇到臺階或者門檻之時老羊慢下來吊著柳真全的褲腿,終於釋然了。
看來此人並非妖精之流,只不過有一隻比較通靈性的老羊服侍。
柳真全進屋寫道:不知大人有何考量?
估計男子早早知道柳真全交流方式,叫下人已經準備的竹簡:某奉命籌備夜宴,不知先生琴藝如何,請先生彈奏一曲。
柳真全摘下箜篌親撥琴絃,心神中與般若交流:“前輩,這回又得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