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的過得很快,春日裡草長鶯飛,杏花春雨,蘇夏的身體也在一天天的調養中慢慢的恢復。約莫有半月時間,背後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
榮浩擔心她,一直不讓她下地,她在床上躺了整整十天,腰都要躺斷了,終於得到太醫的點頭,王爺的首肯,才從那個錦繡窩裡走了出來。
伸伸懶腰,這個天氣可太愜意了。人間四月天,那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榮浩命人給蘇夏做了全套的釵環首飾,衣物鞋襪,如今的蘇夏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在陽光下做女人了。這種感覺太美妙了有木有。
今天翠花幫她綰了一個百合髻,鬢邊簪了幾朵新開的海棠花,粉色的衣裙和鬢邊粉色花朵交相輝映,襯的她的小臉雪白。前前後後接近大半個月沒見過天光,蘇夏的面板在日光下泛著冷白色。
翠花哈貼心的幫她點了口脂,臉上也勻了點胭脂。蘇夏看著銅鏡中的自己,由衷的感嘆了一句,“還是做女人好啊。”
翠花在背後看著她笑,“蘇小姐,做太監也挺好,能做到全京城人都知道,也是種能耐啊。”
蘇夏拿起手邊的小團扇,輕輕的敲了敲翠花的腦袋,“就你多嘴。”
二人笑成一團。
榮浩下了早朝,被蘇相堵在了宮門口。
蘇相向他行了個禮,“七王爺,微臣有一事問您。”
榮浩示意他免禮,“蘇相有何時儘管問,本王知無不言。”
蘇夏捋了捋鬍子,“下官聽聞您府上原有個太監名叫蘇夏,如今卻是個女兒身是嗎?”
榮浩點點頭,“確有此事。不知蘇相何意?”
蘇相有些躊躇,“這樣,我原先有個庶女,十五歲跑了出府,我託人四處尋找都沒找到她,也是叫蘇夏,和你府中那個蘇小姐的名字年歲都差不多,而且小女蘇嬌嬌之前有幸見過那個蘇小姐一面,覺得和我走失的庶女很相似,下官想問一下,王爺是否知情?”
榮浩毫不隱瞞,“此時本王自是知道的,而且本王可以很直接的和蘇相您說,本王府裡的那個,就是您的六女兒。”
蘇夏驚得抬起了頭,“那麼,就是說,王爺一直是知道內情的?您如此折辱我女兒,辱我蘇家清譽門風?”
榮浩搖搖頭,“您誤會了,本王不是這個意思。本王也是上次遇刺的時候才知曉蘇夏是個女兒身,與她雖同吃同住一年餘,卻從未做出過任何逾矩之事。”
蘇相嘆了口氣,手拂了拂心口,“蘇夏那孩子,孃親去世的早,下官這些年也對她疏於管教,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若王爺同意,不如將她送回蘇府,待下官好好教育她。”
榮浩笑了,“蘇相此言就見外了,蘇夏非但沒有不知天高地厚,反倒通情達理,溫柔懂事。要不是上次她替本王擋了一箭,本王現在還有沒有命在都是一說。而且本王這一年多與蘇夏形影不離,她如今恢復了女兒身,本王就將她送回蘇府,才是對你們蘇府門楣的最大侮辱。”
“可是王爺,讓小女無名無分的呆在您的七王府裡,還是不妥的。”蘇相拳頭在袍袖下握緊,來來往往的官員見他攔著榮浩在嘀嘀咕咕,心裡也猜出了七七八八,無不用看熱鬧的表情經過他們身邊。
榮浩瞅了眾人一眼,眾人忙撇過臉,不敢再看,匆匆離開。“這樣吧,待本王回府後與蘇夏商量一下,看她是怎麼想的,如果她想回去蘇府,本王自是不會阻撓,若是她不想回去,本王也絕不會放人,哪怕蘇相您現在去父皇面前上摺子。”
七王爺是個痞子,全京城的官員都知道。蘇相也知道,他只得點點頭,一甩官袍的廣袖,轉身離去。
榮浩站在春日的陽光下,大紅色的宮門在面前,上面的鎏金鉚釘在陽光照射下泛著光。天上萬裡無雲,燕子三三兩兩的飛過。本想再瞞一陣子的,蘇夏不開口,蘇相也不強求,就讓那丫頭再在王府裡住一陣子,每天朝夕相對,多好。
待到榮浩的馬車停在七王府門前,蘇夏已經跑到門口去迎他。
蘇夏像一隻粉色的小蝴蝶,看到榮浩下了馬車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裡,“王爺,您可回來了。您看我今日好不好看?”
榮浩細細的打量了她一下,“嗯,真不錯,這個胭脂的顏色很襯你,衣服也好看,就是頭上少了點什麼,就帶了幾朵海棠花,未免顯得本王太小氣。”
蘇夏嘻嘻笑了,“我知道王爺有錢,我的俸祿都被您扣著,我也沒錢買釵環首飾啊。”
榮浩一敲頭,“倒是我疏忽了,那麼上車吧,本王帶你去城裡最大的珍寶齋,你自己去挑一挑。”
蘇夏開心的很,跟著榮浩爬上了馬車。
榮浩捏著她的小手,“蘇夏,你想回去蘇府嗎?”
蘇夏疑惑地看著他,“怎麼,王爺要趕我回去?”
榮浩搖頭,“怎麼會,本王巴不得你一輩子都呆在本王身邊,哪都不要去才好。可是今日下朝的時候遇到了蘇相,他很是關心你,希望你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