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波筠於是將他們在神秘山洞裡遇到黃祖魂魄的情況全部說了一遍。
孑生聽完後道:“沒想到,竟會發生這樣的事...”
林風道:“那你現在說說客棧裡是怎麼回事吧,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逃出來?”
孑生緩了口氣道:“你們走了沒多久,闖子族人的把頭就醒了。他剛說出跟他接頭的是什麼人,整個人突然就同被點燃了一樣,捲曲起來死了。其它闖子族人一見這情景,嚇得屁滾尿流,沒多久也同樣死了。好在當時我沒有失了心智,立刻闖出客棧,一頭扎進了神心湖。當我再探出水面去看時,客棧那邊只有陰暗漆黑一片。我不敢再回去,只得尋著你們的蹤跡,好容易找到了這裡。”
林風聽完,問道:“讓那把頭去盜取神木的是何人?”
孑生道:“他十分肯定地說,是奧翎王族的人,至於什麼樣貌,他還沒來得及說。”
“奧翎王族的人!”遊波筠不禁叫聲出來。
孑生道:“他是這樣說的,還說拿人頭擔保,隨即就死了。”
林風疑惑道:“這就奇怪了,如果奧翎族的人發現了我的蹤跡,何不直接派人抓我,卻整得這麼麻煩。”
遊波筠想想道:“是啊,所以可能並不是因為發現了林哥,而是他們早有預謀,只是我們趕巧遇上了。”
林風沉思良久道:“不管怎麼樣,我們回客棧看看情況吧。”
幾人於是憂心忡忡地趕回客棧。一看,客棧內的人果然都死了,死因也如孑生所說,都是被邪術吸乾精血而亡。林風在掌櫃婆子臥房內找到了兩個小孩的屍體,一個是老闆孫子三籽,另一個正是託他們照顧的彌兒。
林風又怒又憂。難道黃祖不僅可以近距離施術,還可以依靠山穴中的脈陣進行遠距離攻擊?怪不得她最後施展的幻術威力如此之大,看來是汲取了客棧內所有人的精魄。不過現在黃祖死了,她的脈術和脈陣已不那麼重要了。林風所憂的,是奧翎王族果真又參與了此事。奧翎族是這個世界名義上的統治者,單從秘密押解自己去王都的那個金翅衛統衛長和能在巨冠深林修建大路來看,奧翎族的力量都絕不容小覷。而奧翎王族更是從創世之初就統治著枯榮巨樹,它內部潛藏著多少秘密,無人可知。此外,林風心中的另一個顧慮始終無法完全消除,這次事件又讓它蒙上了更深的陰影。那,就是孑生。
林風五人各懷心事,將客棧內所有屍首全部收置。闖子族人就地埋在客棧外面的山頭上。客棧老闆一家則按胖小族的習俗,用樹葉包裹了屍身,由族人葬進了山裡。至於耿不曲、衛子英、彌兒的屍身和遺物,經林風提議,用一艘滿載幹木的小船裝斂,點燃柴火之後推到了神心湖上。
殷紅的火光在金黃的晚霞映照下顯得格外絢爛,小船無風自動,不緊不慢向著湖心蕩漾而去。倏忽間,小船顛簸連連,水面漣漪散散,隱約有輕柔的女聲傳來:
“微夜入雨墨未透,
纖雲挽月形難留,
妾身化水君還憂,
完魂縈繞愛永久~”
跟著又有明快的男聲唱道:
“劫渡紅香一樽酒,
福祈殘生十年秋,
金戈罷醉水中月,
再無相思再無求。”
湖畔,林風、遊波筠二人聽得目瞪口呆,煙雲湧動間,彷彿看到小船上衛子英抱著彌兒正深情款款凝視著耿不曲。耿不曲也同樣凝視著她。良久,耿不曲轉頭過來,面帶微笑,舉起自己的右手向林風三人揮別。衛子英也望了過來,向三人深施一禮,臉上帶著幸福而知足地笑容。俄而小船沉入水底,湖上一時影與聲俱滅...
“好幸福啊。”遊波筠感嘆,“林哥,耿大哥和子英姐姐最後還是在一起了,是嗎?”
林風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望著天水一色的湖面道:“無論如何,也算一件好事。”
“什麼好事?”
“善良和犧牲能有個美好的結局,就是好事。”
“哦——說得對,嘻嘻。”
林風、遊波筠、孑生、傻子、峽兒在客棧內胡亂吃了點東西,睡一小覺後,就收拾好包袱出發了。昨夜林風陪傻子去尋他以前的家。問胖小族人,那屋早當不祥之物拆掉了。林風又將傻子除妖的事蹟在胖小部族說起,希望部族中人可以收留傻子,但是沒一家願意。傻子自己也不願意留在這兒,林風就只能帶他一同上路。眾人坐木舟過了神心湖,付了胖小族艄公船費後,就踏上了去海市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