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順著一條清澈見底的溪流走進部族,溪流兩邊各有一條石板小路,小路連線著零零散散的茅屋,茅屋用茅草搭頂,黃泥敷牆,每一間都不甚大,開著圓圓的門和窗戶。
“那裡。”孑生指著遠處一幢大房子道:“那裡就是客棧了。”
林風和遊波筠望去,只見一棟木製結構的樓房靠在一個土坡上,有七八層高,屋頂和坡頂基本齊平,就如從土坡中長出的一般。它前方是開闊悠遠的寶藍色湖面,右面是一片白皙如雪的平整沙灘,沙灘左側有一條可供四匹馬並行的碎石大路,路的盡頭是客棧寬敞的前院。
三人順著石路走到客棧,只見它飛樓、垂閣、長洞、淺窪,無不各具形態,可滿足各部族客人的不同住宿需求。只是如今人稀樓舊,燭殘茶涼,偌大地方顯得分外靜寂落寞。
“同在客棧。”看了牌匾,林風變得有些興奮,“這樣的老式客棧讓我覺得好有江湖氣息。”
三人進了客棧,寬敞的廳堂內擺滿了各式木桌椅,圓的方的長的短的高的矮的都有,無不擺放得整齊端正,雖然有些陳舊殘破,卻擦拭得一塵不染。客棧大門右面有通往後堂的門和上樓的樓梯,左邊則是一張三米長一米高的朱漆櫃檯。櫃檯外側有排巴掌寬的木架,是方便客人暫時擱放行李用的,下部刻了四個字,卻不是商鋪常用的“日進斗金”等字,而是“同祈常在”。櫃檯上方還吊著七八塊木牌,木牌上寫著菜名和價格,其中一塊最大的,是寫的各式住房價格。此外,還有一句話刻在櫃檯桌面上:若以物抵資,煩詢店主。
櫃檯後有一排太師椅,坐一個六十歲的老頭,正斜靠著椅背睡得深沉。他半白的鬍鬚,圓圓的臉龐,穿一身澄色的寬鬆衣服,額頭上的諮印是七個黑點。
“掌櫃的。”孑生拍拍櫃檯,“我們要住店。”
那老頭一下驚醒了,連忙站起身來,露出職業化的微笑。“喲,三位客官啊,你們是要打尖還是要住店啦。”
“我們要住店,給我們準備三間標準上房。”孑生答道:“要夠安靜的。”
老頭苦笑了一下道:“我們這裡如今夠安靜了,想當年...”
孑生立刻打斷老頭的話,“現在就帶我們去客房吧,我們累了,飯菜就直接送到房間,只要有的,各送一份過來。”
這幾天為了趕路,林風三人都沒有吃過像樣的東西,今天到了客棧,孑生看來是要讓大家好好恢復恢復體力。
老頭趕緊接過孑生遞來的銀子並往後堂方向喊道:“三籽,來客人了,快把貴客帶到房間去。”
“好嘞!”後堂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跟著跑出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穿著澄色的粗布衣服,手裡還抓著一個沙袋樣的小玩物,見到林風三人,趕緊把沙袋塞進袖子裡,也露出一個職業化的微笑。他從櫃檯處接了三盞青銅油燈,有模有樣地點頭哈腰道:“三位老爺這邊請。”
林風三人隨著小男孩來到二樓。小男孩開啟一間房門道:“三位老爺看看,是否滿意?”
這是一個套二的房間,進門處有一個小客廳,擺放著座椅和桌子,客廳連著露天陽臺,從陽臺上可以清楚地觀賞到神心湖的美景。陽臺過去是臥室,我是裡放有一張三人大床,床邊有衣櫃、躺椅、行李架等物,側方還有一個小房間,裡面有洗漱架、衣物架和洗澡盆。
“廁所呢?”林風問那小孩。
“什麼廁所?”小孩一臉驚訝地看著林風,大概很少有客人對標準上房的配備有提出過不滿。
“嗯,就是茅房。”林風想了下說道。
小孩立刻笑道:“對不住嘞,老爺,茅房都是在一樓。”
林風道:“那我們住一樓好了。”
小孩道:“一樓比較潮溼,而且多半房間是為習慣住地下的玄駒族人修建,房間也比較小,老爺們真的要住嗎?”
林風一聽,忙道:“那算了,我們還是住這裡吧,帶我們去看看另外兩間房。”
小男孩於是又將旁邊兩間房開啟了,它們與之前那間的佈置和格局皆一致。小男孩道:“三位老爺如果還滿意的話,我就下去準備飯菜了。”
孑生點點頭,小男孩就將青銅燈留在房間內,行禮離開了。
孑生道:“我們先吃飯,就寢時都住到最裡面那間房去,我會在前面兩間房佈下一個小脈術,萬一有什麼情況,我的銅鈴就會示警。飯後我下去打聽渡船的訊息,你們可以去客棧內看看有沒有其它可在緊急情況下逃離的通道。明天一早,咱們儘快乘船離開。”林風和遊波筠應承了。
不多時,一個婦人和一個老婆子就用食盒提了飯菜上來。遊波筠突然問那個還在從食盒往外端菜的老婆子,“婆婆,聽說你們這裡晚上會聽到人哭泣,是真的嗎?”
那老婆子也五六十歲年紀了,圓圓的臉龐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紅撲撲的。她先是看了遊波筠一眼,然後趕緊避開目光道:“那些話都是騙人的,小姑娘,都是風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