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提親的人,顧清婉一個也沒有答應。她偶爾會去破虜侯府找陳淵,每次都是陳淵派人去接她。
顧清婉天天跑去破虜侯府按理說,不合禮數,但是顧天遠看到自己女兒的臉上多了笑容,又想到顧清婉和陳淵自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感情自然好。
為了彌補對女兒的虧欠,顧天遠對於這件事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默許顧清婉可以隨時去破虜侯府。
這天黃昏的時候,有鎮遠侯府下人打扮的模樣去了破虜侯府上,說是郡主有要事來他府上一敘,請破虜侯派轎子去鎮遠侯府接人。
只是派個人來傳話,這並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顧清婉離了將軍府,坐在軟轎裡開啟簾子,正好可以看見落日沉入到天邊的山谷下,天上緋豔迷人的霞光正一絲絲往廣袤的天空往外暈染。
這時已經沒有白天那麼熱了。走在窄巷裡,偶爾可聽見誰家院裡嘹出幾聲偃旗息鼓的蟬叫。
路過這條窄巷時,巷陌裡甚少有人跡。紫玉行走在轎子旁邊,見顧清婉探出眼來,還不忘給她搖扇子,邊道:“這麼晚了連公子才來邀請,要是一會兒天更晚了不方便回來怎麼辦?”
顧清婉悠悠道:“哪兒天黑就在哪兒歇。”
“可上回將軍找到連公子家裡去了。”
顧清婉笑了兩聲,道:“今兒個只怕秦狗忙著吃雞柳,不會閒到那麼操蛋。”
紫玉道:“郡主靠一靠吧,等一會兒到了奴婢叫你。”反正將軍和那柳氏在一起,肯定不會來打擾到郡主了,這樣一想紫玉就放心了。
顧清婉放下簾子,靠在軟轎裡閉目養神,然而還沒走多久,幾乎從不顛簸的軟轎突然重重地顛簸了一下。
顧清婉心神一震,睜開眼來,還來不及起身,突然軟轎就朝一邊倒了去。她在裡面跟著翻了個跟斗。
霎時耳邊響起了打鬥聲,隨後是相繼的悶哼聲。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從外面傳了進來。
“紫玉?”
顧清婉一連喊了幾聲,都聽不見紫玉的回答。
轎外響起了腳步聲。
顧清婉面色一沉,利落地從軟轎裡爬起來,順手掀開簾子便準備出去。
可掀開簾子的時候,顧清婉的動作卻頓住。
一把明晃晃的刀剛好抵在她的脖子上。那刀上沾著血,正黏稠地一滴一滴往下淌,落在顧清婉素色的衣襟上,仿若綻開的梅花。
幾個穿著普通布衣的粗魯男人正站在轎子前,渾身散發著一股汗臭和猖狂的氣息。那如狼似虎的目光緊緊盯著顧清婉。
四周的空氣彷彿都凝固了下來。一股濃濃的壓抑感和窒息感讓顧清婉有些喘不過氣。
為首的那個看清了她的臉,往地上啐了一口:“他媽的,原來是個醜娘兒們!”他把刀往顧清婉喉嚨送了兩分,囂張道,“是你自己出來還是老子我把你逮出來?可能由我動手,不會那麼憐香惜玉的。”
顧清婉面色沉寂,不慌不忙地緩緩半起身,然後一點一點地走出了轎子。
外面有更加濃重的血腥味。
怎麼回事?
待她定睛一看時,發現四個轎伕,全都被殺,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