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著寫著,她又站起來,用腳一頓亂擦亂踢,地面上留下一片彎彎扭扭,令人心驚的痕跡。
突然,她停了下來,望著手中尖利的石頭,臉上浮現出一抹無比詭異的笑容,然後慢慢地舉起這手頭,猛地用力——
……
“不好了,二小姐自殺了!二小姐自殺了!”
一個時辰後,一道驚叫聲打破了平靜,那送飯的丫鬟稱心看到顧清月躺在地上,手腕下流出了一灘血,整個人緊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
“啪”的一聲,稱心手裡的碗掉在地上碎了,飯菜灑了一地,她猛地轉過身,一邊跑,一邊驚叫著,路旁樹上的鳥兒都被驚飛了。
“郡主,二小姐自殺了!”秦嬤嬤匆匆走了進來,滿頭大汗地道。
顧清婉一怔,“自殺?”
“是,聽負責送飯的稱心說,二小姐割了自己手腕,血流了一地,樣子十分恐怖,現在人已經送去了春月苑,老爺喊了洪大夫前來,正在診治。”秦嬤嬤一五一十地將情況稟報道。
割手腕?
顧清婉微微蹙眉,顧清月那麼重視自己皮囊的人,平日裡蚊子咬一口都要大驚小怪一番,這次竟然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當真是被逼到走投無路了所以受不住了嗎?
“來人,去春月苑。”她站了起來,斂下神思,道。
一走進春月苑,顧清婉便發現顧清月的床前圍了一圈的人,顧天佑則坐在椅子上,緊繃著一張臉,臉色十分難看。
顧清婉跨腳進去,喊了聲,“叔父。”
而顧天佑頭也沒有抬,沒有應她,特別擔憂顧清月的樣子,顧清婉唇角拂過一抹幾不可察的嘲諷,走到顧清月的床前——
只見顧清月躺在床上,往日明豔的一張俏臉,此刻蒼白到近乎透明,嘴唇沒有一絲血色,眉頭緊緊蹙成一團,像是被抽乾了血氣的人一般,而她露在被子外的那隻手,洪大夫正在為她塗抹止血的藥膏,果真有一道小指長的口子橫在手腕上,衣袖上還沾著一些血跡。
顧清婉冷冷地看著床上的人,嘴裡卻十分擔憂地道,“洪大夫,現在怎麼樣了?”
“郡主,現在已經止了血,不過流了太多的血,需要好生靜養調理,便能慢慢恢復身體了。”洪大夫給顧清月的手腕纏上了一圈白布,道。
顧清婉放下心來,對周圍的婆子和丫鬟吩咐道,“你們要向洪大夫問清楚了,該怎麼伺候,要注意哪些事,切不可照顧不周。”
“是,郡主。”這清水苑的奴才們早就在桃花苑見識過顧清婉的厲害了,現在她又這般親切可人,反而令她們個個感到害怕。
“洪大夫,請您多開一些好藥,莫讓二妹手腕上留疤才是,這截手腕要露在外面的,姑娘家若留下一道疤,要被人說閒話的。”顧清婉又細心地叮囑道,不知情的人看來,這真是一個關愛妹妹的好姐姐。
“郡主放心吧,口服和外用的藥都開了,搭配著服用疤痕定能消失,只是切記不要服用辛辣食物,否則傷口不但癒合緩慢,恐怕還會潰爛。”洪大夫叮囑道。
顧清婉點著頭,道,“麻煩您了,還有,這件事還請您……不要外傳。”
“郡主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洪大夫一輩子與侯府打交道,後宅的事見得多了,早知道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啊!啊!”突然,床上的人猛地一把掀開被子,坐了起來,臉上露出無比驚恐的表情,眼睛瞪的老大,心口劇烈地一起一伏著,然後用力地撕扯著剛剛包紮好的手腕,驚叫著,“鬼,鬼,我看到鬼了,我看到鬼了!那個鬼要吃我!”
“二小姐……”
“二妹……”
“月兒……”
房中眾人被顧清月突然的行為嚇了一大跳,顧天佑站了起來,快步走過來。
“鬼,鬼,你是鬼,你是鬼啊……”顧清月像是瘋了一般,猛然間朝顧清婉撲了過來,手往顧清婉的脖子上掐了過去,那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恨意。
顧清婉眼睛微微一眯,腳步後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