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進球,只是略微改變了一下足球場上沉悶無聊的局面。
一比零的比分一直持續到了比賽結束,謝菲聯戰勝了衛冕冠軍加迪夫城,獲得了今年的足總盃冠軍。
趁著約克公爵從包廂離席,去球場中央給新科冠軍頒發足總盃的時候,陳慕武趕緊跟著王室僕人退了場,提前到溫布利大球場外的汽車裡等候。
雖然事情基本上都已經在今天的足球比賽中談妥了,但他今晚還要參加約克公爵在私邸舉辦的私人聚會。
一邊往球場外走,一邊聽著約克公爵的發言透過喇叭傳遞到球場的各個角落。
陳慕武終於明白了約克公爵為什麼說,他不太願意來參加這種活動。
這位大哥說話本來就不流暢,在觀眾這麼多的盛大場合發言,心裡也就跟著更加緊張。
他的發言,無論是對在場觀眾還是對他自己來說,都是一種聽覺上的折磨。
雖然觀眾們可能會因為他的皇室光環而忽略這個言語上的小瑕疵,但這在約克公爵心裡,應該也能算是一副很沉重的擔子。
陳慕武沒能力也沒義務幫這位王子除去這塊心病,對約克公爵和對其他人一樣,那就是自己最大的溫柔了。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有其他人在類似的情況下,做過和陳慕武完全相反的事。
這回的主角,還是他最“親近”的首席大弟子奧本海默。
如果本時空裡沒有陳慕武這個因子出現的話,那麼奧本海默在因為給布萊克特投毒而被劍橋大學退學之後,會憑藉家裡的關係,轉到哥廷根大學,跟著玻恩繼續讀博士。
玻恩手下有另外一個博士生,帕斯夸爾·約當,他也算是一個數學水平不錯的物理學家,和自己的老師玻恩,還有德國物理學天才海森堡一起,完善並建立了最終的矩陣力學。
約當這個人和約克公爵在言語表達上有同樣的毛病,而且他的口吃症狀可能比後者更為嚴重。
初來乍到的奧本海默,在加入玻恩門下,結識了他的師兄約當之後,便開始有意無意地模仿約當的口吃。
自大的美國人的這種行為,放到哪個人身上都受不了。
但是約當給出來的反應,不是像當時在德國大學裡流行的那樣,邀請奧本海默來一場擊劍決鬥。
他聯合了同組的其他年青人,給共同的導師玻恩寫了一封信,要求他處置奧本海默。
玻恩知道奧本海默在劍橋大學的時候,就給另外一個也曾在哥廷根大學交流訪問的布萊克特下過毒。
他也知道奧本海默之所以能逃脫英國法律的制裁,是因為他找到了精神科醫生,給他開具了一張臨床抑鬱症的診斷證明書。
玻恩很頭疼,覺得自己進退兩難。
不懲戒奧本海默吧,約當那邊說不過去。
而如果懲戒奧本海默呢,他又把自己收到投毒的東西。
玻恩只能假裝不經意地把這封信給“遺落”在了奧本海默的辦公桌上,希望他在看到之後,能夠稍微收斂一些。
當奧本海默最終取得博士學位,離開哥廷根大學之後,玻恩才最終鬆了一口氣。
他在給埃倫費斯特寫的信裡吐槽,說這個美國學生讓他經歷了從未有過的痛苦,好在被奧本海默折騰到癱瘓許久的哥廷根,總算能在他畢業之後而恢復正常了。
現在想想,那個表面老實的德國人約旦,在一邊研究學問的同時,一邊在背地裡用筆名悄悄地在激進主義雜誌上發表仇視猶太人的文章,乃至於最終加入了小鬍子的那個納嗯黨,可能和他的這個美國猶太人同學有很大的關係。
如此看來,陳慕武御下的手段還真是了得。
奧本海默在遇見他之後,就被馴化的服服帖帖,忠貞不二,沒再像上輩子那樣搞出來什麼么蛾子。
約克公爵終於結束了講話,在警察們的護送之下,離開溫布利大球場,和早就等候在車裡的陳慕武匯合。
汽車也終於慢慢啟動,向著倫敦郊外平穩地駛去。
看起來,約克公爵的臉色如常,估計他今天的心情還算愉快,這次頒獎典禮進行的還算順利。
“偶爾看一場體育比賽也不錯,至少能透過大喊大叫來放鬆一下因為工作積累下來的壓力,而且看這幫運動員們舉起獎盃的那一刻,我也跟著心潮澎湃了起來。”
陳慕武嘴上客氣地應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