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勉強的扯出一抹笑意道了句:“謝謝。”轉身回屋。
還能有什麼證據,厲靖這個人她太瞭解了,陰暗腹黑,狡猾如狐,走一步想百步,那匪首既然會翻供,那就永遠不可能再指證厲靖。
好不容易洗脫通敵之罪的厲靖,瘸著腿被人送回了家。
厲老夫人和袁依依守在厲府門口,見厲靖的轎子停下,兩人齊齊撲了上去,那叫一個爭先恐後,好似生怕晚了一步,厲靖就能被對方搶走似得。。
“兒啊!你可回來了,為娘可想死你了。”厲母率先撲到了轎子,將袁依依擋在了身後。
她一拉簾子,卻見厲靖鬍子拉碴的躺在轎子裡,面容憔悴,眼眶凹陷,身形消瘦的如同一個瀕死之人一樣,那右腿還包著厚厚的紗布,整個人透著一股濃濃的腐敗氣味,極其難聞。
其實這也怪不得厲靖,本身就是個傷員,還被丟在囚車裡運了一路,回到京中又丟到了骯髒的天牢中過了一夜,能活著回來就不錯了,哪裡還顧得上梳洗打扮。
厲老夫人下意識用帕子捂著口鼻,指著厲靖這上上下下的傷口問道:“靖兒,你這是怎麼了。”
厲靖無力的搖搖頭,有什麼事情不能回去再問嗎?雖說現在是夜裡,可街上還是有些人的,非要這時候問嘛?
袁依依被厲老夫人擋住,只能透過縫隙看到厲靖虛弱的躺在那裡,腿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心裡閃過無數個不好的念頭,嗷的一聲哭出聲來,一把推開厲老夫人撲了進去:“相公,相公你這是怎麼了,早叫你別去剿匪,你非要為國盡忠,如今竟然落下一生的傷來,這叫我如何是好啊!”
袁依依這一撲才聞到厲靖身上那一股又酸又臭的腐爛味,可這時候再退出去是斷然不能的了,她只能拿起手帕抹淚,抹著抹著捂住自己的口鼻,緩緩退出轎子對著轎伕說:“我相公腿腳不便,還勞煩幫忙將轎子抬到府內,稍後定有重謝。”
回到厲府,袁依依體貼的幫厲靖梳洗,整整洗黑了三桶水才算將厲靖身上那股腐臭味清洗乾淨。
她看著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厲靖心疼的問:“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軍隊不是有軍醫嗎?”
厲靖憤怒的一拳砸在床板之上,咬牙切齒將出徵後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訴袁依依,當然,是抹掉了自己通敵這件事情的。
聽完這話,袁依依也是怒火中燒:“這個燕候也未免欺人太甚,皇上竟如此偏心,他公然汙衊監軍,為何不罰他!”
厲靖冷哼一聲:“他如今攀上了七公主,出征期間就在七公主面前各種獻殷勤,七公主性格單純,不懂情愛,被他所矇騙,有七公主作保,皇上怎麼會真的罰他。”
“靠女人,算什麼男人!”袁依依說著,聲音恨恨的!
“靖兒,大夫來了,快讓大夫瞧瞧你的傷。”兩人說話間,厲老夫人帶著一名白髮老者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
厲靖雖然已經洗乾淨,但是屋內卻還瀰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腐臭味,老大夫一進門蹙了蹙眉,枯槁的聲音緩緩說道:“把窗子開啟,病人需要新鮮的空氣流通。”
這位老者是京中最有名的骨科聖手白老大夫,只是因為年歲已大已經極少出診,厲老夫人見自己兒子的腳傷如此之重,不惜重金請早已金盆洗手的白老大夫深夜出診。
白老大夫細細檢查了厲靖的傷口,便下了診斷:“傷口拖得太久,恢復以後也會落下些許殘疾,但不會很明顯,日常行走是無礙的,可奔跑或習武斷然是不能的了。”
這個結果和當時軍醫所說的也差不多,過了這麼久,厲靖已經能夠坦然接受,可袁依依和厲老夫人哪裡接受的了這個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