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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汴梁誤 第一百二十八章 送別(一)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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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都門的北面新豐丘門之外,一處長亭之中,.亭中入席之中,輕袍緩帶,寥寥只三幾人。在亭外垂手肅立等候的從人,卻有不少。其中一家從人卻是顯得分外的多,足有兩百多人的規模,隊伍當中還有十餘輛車子,壯健騾馬幾十匹。這些從人都穿著九耳麻鞋,身上衣服也是粗厚結實耐得住路上風霜磨損的,一副要走長路的模樣。

不用說這裡正是一處送別酒宴,宦海沉浮,這升遷調轉都是說不準的事。每年在這大宋根本中樞的汴梁都城,更不知道有多少官吏武將志滿意得入這天下第一形勝都城,又不知道有多少人黯然辭別帝闕,或為江州司馬,或聽塞上胡茄,或煮黃州豬肉,或在西京著書。什麼時侯再能回返帝鄉,就只能看自家命夠不夠硬了。

但凡送別,總是黯然。在這個音書往返艱難的時代更是加了十分。此刻正是要進入暮秋的時節,新封丘門外氣象開闊,已經是一片層林浸染的模樣。回望南面,可見夷山夕照,更可見鐵塔行雲。那不遠處開寶寺的鐵塔在秋色中更顯得厚重分明,秋風掠過,鐵塔上層層疊疊而掛的驚雀七寶鈴的響動之聲,飄飄揚揚,直傳入這長亭當中。

長亭中酒宴上,坐在要遠行的客位上面之人,衣袍蕭然,正是吳敏。他雖然是升了本官官品,得到眾多恩典之後出外河東知路事,判大府。但是對於這個時代大宋之人而言,離開汴梁帝闕,就總不是一件快意之事。若是朝廷有意要提拔這個官員,為了讓他的資序圓滿,讓他出外為官,這期限總是一定的,經常不必做滿一任,資序上說得過去了就飛快回返汴梁,象如此出外的話,官員的意氣還不必如此消沉。

可是對於吳敏而言,他算是在前段時間政爭當中,隨著梁師成栽了一個大跟頭。此次出外不是為了將來升任樞密正使去湊夠資序的。什麼時侯回返汴梁在未定之天,說不定就得在河東邊地沉浮輾轉好些年。不說這宦途窮通了,就是服樂享用,在這個時代,其他所有提地方比起汴梁來說那是天差地遠的區別。哪怕江南一些名鎮素以繁華著稱,如杭州,如泉州,都離汴梁還頗有差距。更不必說吳敏要去的是河東那山川險峻,風急霜勁的近邊之地!

所以哪怕仍然是以了不得的貴官身份出鎮河東,幾乎是獨掌河東路的全部大權。吳敏卻沒有一副貴官服色,只是家常服飾,神色也很有些懶懶的,眉宇之間多有鬱郁之色。

相陪兩人,正是這些日子在舊黨清流士大夫一黨當中,很是耀眼,儼然就成了骨幹中堅力量的耿南仲和宇文虛中。舊黨清流士大夫前些年被蔡京元氣摧折得太過厲害,現在只算是稍稍鬆動一些,許多人還放逐在外,一時不得調回汴梁。更兼還有許多老成隨著蔡京童貫他們一樣漸漸凋零了,現在在汴梁都門當中,的確是耿南仲和宇文虛中兩人,一個是太子心腹,將來儲相地位。一個是翰林學士清貴之位,見識明快,智計百出,一時間成了中流砥柱一般的人物。在這朝中格局將要做大變動的前夜撐持著局面,竭力為自家一黨爭取將來地位。

吳敏曾經算是都門當中他們一黨中人的首腦,現在出外在河東也是負有重任,有壓制神武常勝軍之責,耿南仲和宇文虛中說什麼也是要來送行的。

几案之上陳設的酒餚,對於在座三人身份而言,絕談不上豐盛。不過三人心思也不會放在上面。按照儀注獻過幾杯酒,說了幾句應景的送別話語之後。宇文虛中和耿南仲一時默然。將心比心,大家都是想在朝廷中樞立足,承擔重責行大事之人。吳敏這般黯然而出,欲歸無期,說什麼話都不算合適。更不必說吳敏上次輔佐梁師成行事,宇文虛中和耿南仲都算是在旁邊搖鵝毛扇的,最後卻是這麼一個結果,讓兩人現在也覺得多少有些愧疚。

最後還是吳敏自己調適了心態,整整容色灑然一笑:“道希,叔通二兄,何必如此?這宦途窮通,是說不準的事情。既然事已至此,某擔著就是。在河東路也有多少事情可為,並不就是如此終老天涯了,大家再會的日子還長遠得很…………今日兩位來送,已經是足感盛情了。今後都門之事,還要多多託付給兩兄,國家正是多事之秋,我輩士大夫不挺身而出,難道讓那些魍魎之輩繼續將這汴梁弄得烏煙瘴氣不成?”

吳敏出外,景象的確有點悽惶。原來他半依附於梁師成一系。梁師成雖然號稱隱相,畢竟是個陰人,氣象開闊不到哪裡去。吳敏將事情弄砸,他不落井下石已經算是不錯了,哪裡再會來送行盡一番心意。蔡京那一系人物,對吳敏是不聞不問,他在都門也好,出外在河東路也好,就當沒這回事。舊黨清流,此刻在都門當中勢力畢竟不算大,拿得出手的人物不多。更兼最近都門之內風雲變幻,大家都全神貫注看著事態發展,的確沒有多少心思來關注一個要出外的人物了,最後還是耿南仲和宇文虛中前來。宦途之上,世態炎涼就是這麼回事,身在其中,也只能習慣。

吳敏一番話雖然盡力說得灑脫,但是最後幾句話還是露出怨氣。一句魍魎之輩,幾乎就是明指現在在都門當中又生出事情,攪得無數人暗中奔走往還的蕭言了。吳敏此次就是栽在蕭言手中,他心眼再寬,也不能一笑置之。

耿南仲恨蕭言,比起吳敏尤甚。當下恨恨道:“訥言兄所言,誰雲不然?這些年來國事皗塘,都是給一般來來去去的倖進之輩敗壞的。若是按照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祖制,如何會有今日景象?最後不得不信重小人生利,來濟眼前之急。什麼球市子,什麼債券,什麼要查禁軍坐糶事,或者是小人之術,歪門邪道之甚,或者就是將來遺患無窮的孟浪舉止!此輩小人要是因此得用,將來國事更不忍言!”

吳敏和宇文虛中對望一眼,都對耿南仲對蕭言的刻骨怨恨心知肚明。其實真論起來,除了在燕京宣慰北伐大軍時侯,蕭言在燕地生出事來,讓耿南仲他們如意算盤落空之外。蕭言和這位方正夫子是沒打過什麼交道的。不比吳敏是結結實實的因為蕭言而黯然出外。但是對於耿南仲而言,蕭言卻已經是針鋒相對的政治上的大敵了。

這其中原因也很簡單,趙佶駕臨球市子,嘉王趙楷隨行,為趙佶遣去傳召蕭言御前問對。嘉王全程陪伴始終。最後蕭言就得了樞密院副都承旨加上管勾提點兩路駐泊禁軍經費財計事的要緊差遣,這個事情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再加上蕭言發行債券事,嘉王在幕後也是好生奔走了一番,不僅自己拿出一些家當投到債券裡面,還說動不少禁中人物參與其事。蕭言這債券就發得風生水起,更有大筆錢財應奉官家。在趙佶面前越發得以信重,現在更將手伸到禁軍事中。

如此這般下來,要說嘉王和蕭言沒什麼勾結默契,是人都不相信。更不用說耿南仲這等一心一意輔佐太子,全神貫注都盯著嘉王那裡有什麼動靜的人物了。在他心中,蕭言和嘉王勾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這個認知不僅耿南仲,就連見事很準的宇文虛中都有六七分可能。趙佶對嘉王的寵愛始終不衰,嘉王前些日子消沉,原來關係緊密的人物或者去位,或者避道。趙佶安排新進的寵臣扶嘉王一把,也是論不定的事情。嘉王和蕭言勾結,先在最能打動趙佶的財計事上見功,再將手伸到禁軍當中,只要能掌握相當一部分禁軍實力,說不定將來就有奪嫡可能。這個路線圖讓身在局中的所有人不得不防,就算不是真的,也得當成真的全力應付。

蕭言一旦和嘉王有什麼默契,自然就是耿南仲的生死仇敵。更進一步說,是與耿南仲宇文虛中這些將太子奉為將來依靠的舊黨士大夫清流一黨的生死仇敵。

如果說以前耿南仲和宇文虛中他們這一黨人物對付蕭言還是為了在朝中搶位,為了限制蔡京捲土重來恢復往日權勢的話,現在就真的將他當成一個必須要除之而後快的政治對手了。

蕭言要是此刻在旁邊聽到耿南仲這等怨毒之言,說不得就得大叫冤枉。他還真沒有心思在此刻參與嘉王奪嫡之事。而且對於蕭言而言,拍趙佶一個人的馬屁都是捏著鼻子了。沒事再給自己找一個將來主子難道很過癮?他此刻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能在未來幾年,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嘉王自己自作多情硬要湊上來,蕭言也樂得利用。將來說不定還要大用特用…………

聽耿南仲滿腔恨毒的說完,吳敏沉默少頃,輕聲問道:“這南來子要查坐糶事,進行得如何了?”

宇文虛中搖搖頭:“這坐糶事,蕭顯謨實在選得極準。從這幾日傳來風聲,禁軍將門世家已經是準備讓步了。要將幾百萬貫之數交到蕭顯謨手中…………似乎就是這樣了結。畢竟蕭顯謨背後站著的是官家,禁軍將門世家不能一開始就是硬抗…………若是伐燕戰事,都門禁軍能稍有效力,也不至於此刻忍氣吞聲,說到實處,還是這些都門禁軍知道自家不爭氣,朝廷必然要有所動作。指望稍坐讓步能將事情敷衍過去,官家和朝中之人或能心滿意足,將來不至於傷筋動骨…………現在不少人在其間奔走,三衙高太尉一系人物作為中人,侍衛親軍步軍司的何副都虞侯也熱中得很,看來差不多已經成了定局了。”

聽到蕭言又得一籌,居然輕輕鬆鬆就在都門禁軍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吳敏臉色自然就好看不到哪裡去。作為文臣士大夫而言,他們自然也是想整頓頹廢到了極處的都門禁軍的,朝廷財政匱乏,幾乎無可用之兵是擺在每個人面前的事實,不加以整理興革實在也挨不下去了。但是這事情,必須操持在他們這些文臣士大夫手中,而不是一個出身不正,居心不測的南來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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