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春假,離畢業舞會就不遠了,蘭德中學開始進入舞會籌備季,到處都有在邀請舞伴,或者在煩惱怎麼邀請舞伴的男生女生。
但是琳達的心思顯然不在這個上面,她甚至開始上課走神,咔塔咔塔按著圓珠筆,在課本上一戳一戳。
奈希知道原因,暗暗嘆了口氣,也替他們發愁。
那天琳達確實沒什麼大礙,堅持拒絕了雅各布的提議,被奈希扶著走回露營地。佩妮也嚇得不輕,抱著琳達又哭又笑,揚言早晚要沒收她的單反。
露營當然是不能繼續了,幾人讓琳達躺著休息了一會兒,把剛佈置好的帳篷烤架又收拾回包裡,趕在天黑前出了山林。
在查理家吃了晚飯,被德米特里挨個送回家,琳達肯定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可最近,雅各布天天來學校守著她們放學,拍著拉風的火紅摩托邀請她搭車。
“這不是好事嘛?”愛德華和貝拉從奈希那裡得知這件事,都覺得高興。
愛德華慶幸終於少了一個強勁的情敵。
貝拉…貝拉一直覺得辜負了雅各布,最是希望他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對雅各布來說,這當然是好事。但是琳達”奈希頓住,不知道怎麼跟他們解釋兩人的差距。
那不僅是狼人和普通人類的差異,如果有愛情,這些都不是問題,就像愛德華和貝拉。
可雅各布和琳達的差距在學識和未來規劃上,在認知和生活理想上。就像他們各自生活的地方,一個是海崖山溪,一個是鐵壁樓林。
雅各布的使命是家園,琳達的天空在學界。不是說哪種生活就更有價值,更崇高,只是太過不同,難尋交集。
貝拉無言以對,這確實不是她有資格評判的事,選擇在於他們自己。
琳達的心不在焉一直持續到下課放學,奈希和佩妮絞盡腦汁,也沒逗出幾句話。
佩妮以為她還沒從那次意外中緩過神,偷偷跟奈希討論創傷後應激障礙的可能性,還頭頭是道得分析說,雅各布的追求會不斷提醒她那天的場景,持續刺激神經,導致她反覆緊張和焦慮。
奈希倒不覺得琳達有那麼脆弱,但她也不好跟佩妮解釋雅各布的情況,只能支吾勸她,要讓琳達自己判斷和決定。
幾人都神思不屬得往外走著,琳達突然尖叫著衝出門去,撲進一個打扮幹練的女人懷裡。
身形消瘦,神情疲憊,女人額角還包著紗布,腮邊有些青腫,被琳達撞得踉蹌了一下,似是碰到了傷口,疼得呲了呲牙。
“你受傷了?嚴重嗎?我剛才是不是撞到了?讓我看看。”琳達發覺女人的僵硬,臉頓時白了,手熟練地摸找她身上包紮的位置,視線卻模糊起來,說不上是因為擔心還是委屈。
“我沒事,寶貝,就是想你了。”女人拉住琳達的手,將已經泣不成聲的女兒摟進懷裡,安撫地輕拍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保證這次可以在家多休息幾天了。”
“誰要你只休息幾天,你就不能…”不再去了?琳達哽咽著嚥下後半句話,知道她不會因為自己的哭求就妥協改變。
這估計就是琳達的媽媽了,看來任務完成得很是艱苦,奈希不知該為琳達開心還是難過。本想拉佩妮從旁邊悄悄走過,將空間留給母女二人,卻見女人抬頭看到了她們。
她放開琳達,衝奈希和佩妮和善一笑,主動伸出手,“你們就是琳達的好朋友吧,我是她母親,你們可以叫我安。”
“你好,西頓女士,我是奈希。”奈希連忙恭敬握手,還是不太習慣直呼陌生長輩的姓名,折中地稱呼了姓氏。
“你就是奈希?”女人眼睛一亮,握手更熱情了一些,“賽琳娜提起過你,說你會是她的弟媳。”她俏皮地眨眨眼,絲毫不覺得八卦晚輩有什麼不妥。
奈希來不及尷尬,只覺得世界真小,“您認識賽琳娜?”
“當然,她算是我的同事,這次多虧了她,我欠她一命。”女人滿眼感慨。
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後會是怎樣的驚心動魄,奈希不敢想,心中對賽琳娜和安這樣的人只有敬佩。
對家人來說,她們是失職的,不見身影,不得依靠,反而叫家人提心吊膽,熬斷心腸。
可總要有這樣的人,不計得失,不圖回報,在看不見的地方,為眾生守一處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