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寬鬆,旋轉跳躍間卻勾勒出纖細身形,金色的長髮高束馬尾,隨著甩頭動作劃出帥氣弧度。音樂是BTS的Fire,前幾年很火的南韓男團舞,霸氣卻有節制,被向來柔和的奈希跳出來,意外地乾淨利落,表情時而戲謔時而蔑視,眼睛裡像真的燒起了一把火。
周圍不時有口哨和喝彩,但奈希恍若未聞,她一心沉浸在身體和心靈的舞動裡,努力放空自己。
那天之後,德米特里沒再出現在校園,連卡倫們都不怎麼在家,他們都去了福克斯別墅幫助雷米奧轉化。但獨處的時間增多並沒有讓大腦清明,奈希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她想起已經丟在記憶垃圾桶很久的前世。哪怕身處邊緣也見慣了豪門恩怨,那些觥籌交錯後的虛情假意,那些放浪形骸後的空虛落寞。有了名有了錢,情反而成了最奢侈的東西。他們假裝不在意,但誰不貪一份真心呢,連殘破的自己也並非不曾幻想翩翩。
她想起以為早已翻篇了的劇情。現在的世界已經完全不再是原著裡的暮光之城,太多的變化曾讓她暗自慶幸,感恩上蒼既賜她暖意深濃的親情,也贈予萬事順遂的福運。生活太過美好,美好到不真實,讓她有莊周夢蝶的疑懼。
當然,想的最多的是德米特里。穿越幾年,其實她對原著裡的德米特里已經印象模糊,作為配角里的配角,他的存在感實在比不上同為沃爾圖裡衛士的簡和亞力克姐弟。但現在,不再是書頁上短短兩行文字,不再是電影裡一閃而過的側影,他鮮活而霸道地出現在她的生活裡,用那雙灼熱逼人的眼睛宣告著兩人間不容無視的牽絆。
歌者
對吸血鬼來說,這感情源於基因,源於本能,是再自然不過的執著堅定。對於人類,這愛太突然、太莫名,無根無據得令人遲疑。太多的思緒翻湧、交織、堆積,紛繁躁動著膨脹成團,擁堵在心口,急需汗水和疲憊的發洩。
從BTS到Seventeen再到EXO,節奏越來越激烈,奈希的心卻漸漸靜下來。最後一首換到了女團Mamamoo的Gobebe,慵懶的前奏響起,奈希扔了帽子,順手解開發帶,任由金色長髮瀑布般散下,隨音樂律動出別樣的性感和俏皮。
口哨聲更響了,女孩子們的尖叫幾乎要刺破屋頂,練習室不知何時成了奈希的獨舞舞臺。玲瓏纖細的身影彷彿破開了什麼封印,又或者掙脫了什麼樊籬,不像剛才男團舞時較著真憋著勁的兇狠,而是疏朗又愜意。
管他呢,隨心就好。
這是幾年遊歷的饋贈,也是卡倫一家嬌養出的驕傲,生活總有變數,但她有隨心而行、隨遇而安的底氣。
一曲終了,掌聲一片。從舞中跳回現實的奈希表情瞬間羞澀,衝眾人點點頭,轉身退到一邊。
安德魯走過來,滿目激賞,吹了個喝彩的口哨,“太棒了,奈希,你真的進步好快。情緒和節奏把握也沒得說。我都快指導不了你了。”
“社長過獎了。”奈希禮貌得笑了笑,把頭髮隨意紮起,回身翻自己的包,想擦擦汗,喝點兒水。
然而有人提前洞悉了她的想法,紙巾和礦泉水被送到眼前。安德魯笑嘻嘻得伸著手,見她不接,又往前遞了遞。
“謝謝…”奈希遲疑得接過。這種待遇就有點兒特殊了,平時指導舞步、點評動作也就算了,可以說是社長的職責所在,可遞水就…
有女生注意到兩人彆扭的互動,碰碰旁邊人的胳膊,用下巴點了點,“瞧!連安德魯大神都淪陷了。”
“有什麼辦法,我要是男生,也得淪陷。這顏值、這身材,跳舞還可鹽可甜。”
“你覺得安德魯能成功嗎?”
“夠嗆吧,之前籃球隊的傑森、橄欖球隊的沃克和唐尼,還有誰來著,反正幾大校草可都鎩羽而歸。”
“怎麼會有人拒絕得了沃克,天啊,那張臉,在一整教室的玫瑰花海里對我告白,我會幸福得暈死,再掙扎醒起來說‘yes’的!”
“就是說啊,不過你還別說,她家人也都顏值超高,說不定她都對帥哥免疫了。”
“你見過她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