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今夜不用你侍奉了,趕緊下去洗個熱水澡罷。”張琦揮了揮手,那婢女這才千恩萬謝地退下了。
等婢女退下了,張琦再拿起書本,卻怎麼都看不進去了,因為她的思緒已飄遠。
如今玉姬和拓跋濬看來感情甚篤,玉姬又懷了拓跋濬的孩子,為何傳來的資訊說玉姬今日脾氣暴躁得很,又要說喝酒,又是動氣的?
張琦腦子轉得飛快,她下意識地想到了兩個字:假孕!
那日在大殿上看拓跋濬對玉姬那寵溺的眼神,實在是寵溺得有些過了,甚至讓張琦感到了一絲絲浮誇。
而且拓跋濬看自己的眼神充滿了陌生,彷彿第一次見到她。
應該是玉姬做了什麼手腳。
可玉姬一個柔然過來的公主,手無縛雞之力,又無依無靠的......等等!誰說她無依無靠的,她不是還有個叫阿骨的聖獸嗎?!
“阿骨......”張琦眼神微暗,定是阿骨使了什麼手段讓拓跋濬‘愛上’玉姬,或者說得更確切些,是讓拓跋濬以為自己愛上了玉姬。
在張琦已知的知識範圍內,五行陰陽,遁地化形等千般法術都不能強行改變一個人的感情,因為感情是無形之物,法術只能針對有形之物。
那還有什麼手段呢......張琦苦思不得,總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這種手段。
666號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就是情蠱嘍,你個笨|蛋玩意兒!】
張琦:......大兄弟能不能好好說話。
對呀,情蠱!
她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用過蠱術了,便差點忘了,如今阿骨用的這手段像極了她曾在某個小世界裡用過的情蠱!
只是......情蠱一旦使用,受到牽絆的兩個人不是永生永世不能孕育後代嗎?
那便說明,拓跋濬和玉姬的那個孩子,確實是不存在的!
這時,門外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誰?”張琦警惕地問道。
“山瑰,是我。”一道磁性好聽的男聲在門外響起。
他怎麼來了?
張琦疑惑不解地去開門,一開啟門,便猝不及防地被攬進了一個溼冷卻又寬闊的懷抱中。
我靠,兄弟你偷襲啊,不行,我沒準備,再關門重來一次!
拓跋濬冰冷的下顎抵在張琦的額頭上,水滴順著他的頭髮劃過如刀削般的臉頰,最後滴答一聲滴到了張琦的身上,與絲帛交融到了一起。
張琦本以為是冰冷的,可這水滴卻是灼熱滾燙的,灼得她下意識地縮了縮身體,卻被拓跋濬抱得更緊了。
“山瑰,我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
“近幾日,我一直在做夢,夢到我被柔然擄作俘虜的那段日子,一位女子單槍匹馬闖入柔然戰營,以自己瘦弱的身軀抵抗柔然單于,她救了我,也救了整個大魏。”
“我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卻日日與那女子相遇在同一個夢裡,而她的面容愈來愈清晰。”
“我全都想起了,想起了我曾與她生死相依,想起了我曾與她立下誓言,我曾許她回京後鳳冠披霞,讓她做這世上最美的新娘子,可我最終還是食言了......”
“有佳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山瑰......我愛你”
靜,只有雨滴落下滴滴答答的聲音。
拓跋濬微微鬆開張琦,滿眼深情,“山瑰,我最後再問你一次,我們一起離開好不好?一起離開大魏,去哪裡都可以,去一個所有人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我不是皇子,你不是天女,我們只做一對平凡的夫妻......”
張琦眼含淚光,微微啟唇,然後......
“阿嚏!”
唉呀媽呀把鼻涕都噴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