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筠絕不會讓女子進他書房,這也是張琦剛才隔著窗子和他說話的原因。
那麼這個女子的身份,昭然若揭了。
如果張琦只是個看故事的人,那麼偽骨科什麼的,太刺激了,她喜歡。
可是現在她可是個要和女主搶男主的女人。
唉,肩上的任務沉甸甸,張琦小步小步地挪了回去,蹲在黑暗的小角落裡聽牆角。
“哥哥,你逾越了。”燕梓姝將手上的托盤放到桌子上,雙手支著桌子,一手揭了面紗,彎下腰盯著燕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她是梁王的女兒,就是我們的仇人。”
燕筠默然良久,修長的指節輕輕敲擊著竹簡邊緣,涼薄的唇瓣上下輕闔,淡淡地吐出幾個字:“梓姝,眼見不為實。”
燕梓姝一愣,“可哥哥你把令牌給了她,又教她撫琴,同她如此親近......”
“梁國主君如今對我如此忌憚,總該找點什麼東西迷惑住他。”燕筠一目十行地翻閱竹簡,漫不經心地說道:“芙黛,難道不是個送上門的機會麼?”
“原來哥哥早有打算。”燕梓姝淺淺地鬆了一口氣,眉眼也飛揚了幾分,瞬而問道:“那哥哥為何要教她撫琴?”
“梓姝可知,琴音亦能傳遞資訊。”
話都說得如此清晰了,躲在門外偷聽的張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的大腦瞬間嗡的一聲。
張琦以為燕筠至少會被芙黛的那番表白打動些,卻不知在他心裡,芙黛從來都是最令人憎惡的女子。
他厭惡一切操控和擺佈,厭惡弱小和虛偽,更加厭惡芙黛這種妄圖糾纏掌控他的女人。
厭惡,不代表不可以利用。
你不是喜歡我,說願意為我付出一切嗎?那就乖乖地做我的棋子,助我一步步殺死你的父王,顛覆你的國家,以愛之名。
他是這樣一個可怕的男人。
一個人到底是狠到什麼程度,演技會騙過她這個經歷了無數世界,扮演過許多人生的任務者?
張琦回過頭,目光沿階而過,單隻影子籠罩在黑夜暗幕中,泛著灰白。
還沒等她消化這一切,一聲慘叫聲突然劃破了寂靜。
“保護世子殿下,有刺客!!!”
只見一黑影閃進了燕筠的書房,張琦來不及思考也迅速跟了進去。
燕筠迅速將燕梓姝護在身後,看見刺客身後跟進來的張琦,眼裡閃過了一絲冰冷的殺氣。
刺客抓住他晃神的功夫,一劍就朝著他左胸刺了過去。
張琦沒有多餘的思考時間,她只知道男主不能死,男主死了這個世界就會崩潰,她的任務也完了。
她撲倒燕筠,擋了這一劍,如飛蛾撲火般不顧一切,失去意識前最後見到的是他眼裡閃過的震驚和焦急動容。
張琦心裡篤定,這份情緒是真的,至少此時此刻,燕筠沒有必要再演戲。
刺客的劍上塗有劇毒,張琦命懸一線,連續高燒三天三夜,在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