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離開，喬語依舊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她坐在車上，腦海中滿是今天的事情，等到她回過神來時，車子已經駛到一處偏僻的小路上，這不是回家的路。
“我們去哪？”喬語問。
“去見一個人。”
肖途的聲音低沉清淺，帶著令人安心的力量。
車子駛入一片幽靜的竹林，在清幽小道上盤旋了一陣子後，一處房子若隱若現。
房子矗立在半山腰，被竹林遮掩，像是電視劇裡隱居的高人才會住的。
車子停在門口，一位中年女人走了出來，朝著肖途和喬語彎身。
“肖先生，喬小姐，太太已經在裡面等著你們了。”
喬語不清楚這地方是做什麼的，只是見中年女人氣質不俗，於是也認真地回應對方。
她和肖途在女人的帶領下，繞過曲徑幽深的小道，帶他們進入房子內部。
“下次再打電話直接掛掉！”
一道蒼老的聲音驟然炸起，喬語步伐一頓。
女人面色不改，上前敲了敲門，平靜道:“太太，肖途先生來了。”
那道聲音沉默了一會，再響起時，比剛才和善了許多，但依舊帶著一抹生硬:“進來吧。”
女人得到應允後，伸手推開了門，喬語忍不住抬頭，目光越過女人，朝裡面看去。
裡面的設施簡單溫暖，深處一位老人拄著柺杖走了出來。
“來了。”
肖途嗯了一聲，輕聲道:“師母。”
“跟我來吧。”老人走過來，在經過喬語時腳步頓了一下，看向肖途的目光變得不再生硬，甚至帶了一抹別的意味。
“走吧。”肖途低聲說著，牽住了喬語的手。
溫熱的大掌包裹住她，喬語擠出一抹笑，跟著他走了出去。
老人雖然腿腳不便，走起路來卻一點也不含糊，喬語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需要放慢腳步等待老人。
他們來到一個類似祠堂的地方，老人點了香，插在最下面一個靈位上，拜了拜，然後由管家扶著起身，退到一邊。
“臭小子，這麼多年沒來看你師父，待會上香，記得磕兩個頭。”
肖途垂眸，修長的手指取了香，點燃，白色煙霧嫋嫋升起。
他跪在師父的靈堂前，起身時後背依舊繃得筆直。
喬語上前一步，也取了香，跪在肖途旁邊。
男人側眸看向她。
喬語回給對方一個笑容，然後虔誠地磕了下去。
老人的眼睛裡露出一抹讚賞的意味。
拜完了師父，老人被管家攙扶著往外走，邊走邊道:“院子裡的竹子又多種了些，你師父生前喜歡這玩意，種的滿院子都是，以前我罵他魔怔，現在我給他種了這麼多，他倒不來看了。”
肖途上前，從管家手裡接過老人，他身形修長，扶著老人的胳膊，高大的身軀輕微地彎著。
“他都看得見。”肖途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