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心靜氣。”
酒窖之內,老和尚和李小刀相對而坐,老和尚一指點在李小刀腹間,熾熱內氣如涓涓細流般透入李小刀體內,隨後這些內氣循著某種軌跡在李小刀體內流動起來。與此同時,老和尚又將九陽神功的心法口訣逐字逐句的說與李小刀,有涉及關隘處還會一一說明。
這番傳功倒與李莫愁當初教授內功有些相似,所不同的是,老和尚的武道造詣顯然要比李莫愁高上不止一籌,所言所解無不深入淺出,字字精妙,而他渡入李小刀體中的內氣亦是控制自如,讓李小刀可以更為細緻的感受到行功要竅與關節之處。
就這般,李小刀完全沉浸在九陽神功的初次修煉中,不知何時,老和尚已然收回了手,耳邊也沒有了聲音,可李小刀依舊靜心修煉,因為他感受到老和尚並未將渡入他體中的內氣收回,這些內氣反倒是盤踞在他的丹田之中且十分霸道,將原本的古墓派內功練出的內力盡數化掉,而隨著他一遍遍行功,這些內力與他自己練出的九陽內力逐漸同化,到最後,這些內力化作一個金色的圓盤穩穩紮在丹田之中,李小刀這才明白,老和尚是以這種方式幫他快速完成了九陽神功的築基。
也就說李小刀儘管只是初練九陽,但得老和尚之助,卻是一躍跨過了入門關卡,穩穩的紮下了根基。
良久之後,李小刀終於停止了行功,心滿意足的睜開眼,可目光所及,酒窖內已無老和尚的身影,彷彿一切都是幻夢般,唯獨那年輕道人的冰冷屍身提醒著他之前發生的一切。
“就這麼走了?”
李小刀左右張望了下,希圖找到老和尚留下的什麼資訊,可是什麼都沒找到,老和尚履行自己了賭約後便這樣灑然的離開,倒是搞得李小刀惆悵起來。
“說好的養老送終呢?就這麼拍拍屁股走了,或許這老和尚早就知道我圖謀他的九陽真經,只是陪著我鬧著玩吧,這等高人的想法我又如何猜得透?”
李小刀心裡不得勁兒,只覺得自己欠了老和尚什麼似的,他不由拿過一罈酒,一口氣豪飲到底,心裡這才好受些。
“罷了,緣起緣滅,我既做不得主,那就天涯江湖,有緣再見吧。”
說著,李小刀也不欲在此多留,因為之前修煉九陽神功時,他心生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覺,只覺自己此番在神鵰世界的時間已然不多。
他之前一溜煙跟著老和尚跑來這大都,如今老和尚閃人了,就靠他一雙腳底板要走回終南山還不知要多久,約鬥勢必是耽誤了,李莫愁指不定還擔心著,所以李小刀想早歸終南山,至少在此番離開之前和李莫愁說上一聲。
只是等到幾步邁出,李小刀卻停了下來,然後返身走到年輕道人的屍身前上下摸索起來。他身上的銀兩之前都給了那些小叫花,這一路走回終南山總不能不吃不喝,盡鑽山溝做野人吧?而這道士能出現在安靖王府,想必是府上的供奉,金銀自然是不缺的。
果然,待得掀開這道士的衣襟取下腰囊後,裡面足足裝了兩枚銀錠,還有幾顆金豆子,這可是夠讓李小刀大吃大喝一段時間,不過李小刀正準備起身時,卻瞥見其內衣的衣囊中露出一茬書頁,李小刀順手將之抽出。
《玄冥心經》?這傢伙難不成還真是百損道人?
對於這道人的身份,李小刀有過猜測,覺得有可能是傳聞中玄冥二老的師父,百損道人。之所以說是傳聞,乃是因為倚天之中並未明說這層關係,唯一對百損道人的交代是張三丰百歲壽宴時,看到被玄冥神掌打了的小無忌後說道:‘我只道三十年前百損道人一死,這陰毒無比的玄冥神掌已然失傳,豈知世上居然還有人會這門功夫’。
從時間上看,如果百損道人活到百歲高齡,並在晚年收玄冥二老為徒,這時間倒是能合上,不過這也有些太牽強了,畢竟百損道人死的時間張三丰一清二楚,也就說他不是悄悄死的,這就有很有問題。而除開張三丰外,金書中哪有百餘歲的人還在江湖上晃盪的,而且張三丰也是別人打上武當才顯露身手的。
所以,李小刀覺得此人並非百損道人,可眼下這秘笈的出現又讓他不確定起來。
“愛誰誰吧,反正死翹翹了。”
李小刀也不在這問題上糾纏,翻開秘笈粗粗看了起來,待得粗觀一遍之後,李小刀面色變得有些古怪起來,概因這秘笈完全走的是和九陰相反的路子,九陰總綱曾言,九陰極盛,是為大害,斗酒僧亦這般認為,可這秘笈偏偏走的就是九陰極盛的路子,至於玄冥神掌只是配合內功的一門掌法。
總之看過一遍秘笈後,李小刀覺得這秘笈給他的感覺和想象中的葵花有些相似,或許這秘笈也來個‘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就能達到葵花的高度?
胡思亂想間,李小刀收起秘笈,又順帶捎上兩罈子三十年陳釀女兒紅便往外而去。
待得出了酒窖,李過才見月懸中天,四下靜謐,此時已然深夜。他對這大都可是一點好感也無,怕呆得久了,見得多了,忍不住性子做出些極端的事情,故而當下也不多呆,出了安靖王府後便循著城牆僻靜處而去。
等到了城牆邊,他當即用出遊牆壁虎功一類的輕身功法攀上城牆,只是正等他要躍下城牆時,突然間,他眼前一花,只覺一切變得朦朦朧朧,意識不由自主的開始墜落。
“來了。”
李小刀知道離開神鵰世界的時間到了,當下也不多做抵抗,只是遙望了終南山方向一眼,帶著些許思念陷入了沉淪之中。
......
“刀哥,你怎麼了?”
“老大,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