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正確答案就是王孝通的這份卷子了，其他的主觀題，還是由陛下判定吧。”李川將試卷呈上去。
數術有了正確答案就行了，其他的也不該歸他管。
“涇陽縣子，你出這套題的時候，是不是沒有考慮到官員們的基礎？”
皇帝還沒說話呢，這時候就有人插言了。
李川扭頭一看，喲呵，這不是魏徵魏大人嗎？！
“這麼說，魏大人也沒答上來？”李川笑眯眯的，但說出的話卻不怎麼客氣，“魏大人，官員們基礎差，就應該自覺的努力提高，而不是把別人也拉低到跟他們一個檔次，您說對不對？”
魏徵眯起了眼睛，這是在諷刺他嗎？聽著像，但也不像。
這小子滑不溜手，想治他一次還真是難。
難不怕，魏徵就喜歡難題。
“涇陽縣子應該知道，一方主官，哪怕小到縣令這個層級，身邊也都是有幕僚的吧？”魏徵幽幽的道。
“魏大人的意思是，幕僚的數術學得比主官更好？”李川做出驚訝狀，“哎呀，有這本事做什麼幕僚啊，明明就可以在戶部做個主吏嘛。”
“人各有志，官身有時也是一種束縛，幕僚的要求沒有那麼高，更自在一些。”魏徵道：“涇陽縣子還是不要歪曲本官的意思為妙。”
“那魏大人繼續說。”李川聳聳肩。
“一方主官可以聘請多個幕僚輔助他做事，比如刑名，算賬這些事，都可以由擅長的人來處理，不必主官全部都會，人無完人，涇陽縣子的要求略高了些。”
李川定定的看了魏徵好一會兒，魏徵倒是沒有半分不自在，還與李川對視起來。
“唉，小子還以為魏大人對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高要求呢，沒想到，原來魏大人只是如此要求陛下的麼？”李川微微搖頭嘆息著道：“聽聞魏大人勸諫陛下不要玩樂，要一心專於政事，以民為重，是否？”
“是，陛下為君，統領江山，千萬萬百姓系於其一身，陛下乃明主，自然不會犧牲百姓之利，而耽於享樂。”
“那魏大人可知，一根繩子一直繃緊加力，是會斷的，耽這個字很有意思，是指沉迷，若陛下不是沉迷，只是偶爾享樂可否？”
魏徵皺起眉，他不贊同的看著李川道：“陛下不應有享樂之心，享樂會消弭人的銳志。”
“不才，小子跟魏大人的看法不同。”李川艱難的抱了下拳，還扯動了傷口，“小子認為，無論是何人都應有自己的愛好，這種愛好只由心而定，不必考慮它是否必要，只要不傷人，不干涉他人，那麼就值得支援。”
“比如說養鳥，我就覺得這愛好不錯啊，小動物嘛，弱小，無辜，總能引發人心中的憐惜之意，陛下看著這樣弱小的生物就猶如看著自己的子民，鳥兒依靠陛下而活，萬千子民也同樣依靠陛下而活，陛下一言便可決定他們生死，鳥兒的存在也同樣在提醒陛下，別忘了你的子民，他們同樣無助，同樣弱小，你要憐憫他們，幫助他們，他們強大了，自然就會成為陛下的依靠，魏大人覺得我說的有理嗎？”李川自己覺得，他的理兒有點歪，但沒關係，只要讓人聽著順溜就行。
魏徵沉默了一會兒，他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可是順著李川的思路往下想，好像也沒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