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和凝結的血塊都被沖洗下來,血也重新流了出來,順著胳膊向下淌。
這時候,繡娘也被找了來,是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婦人。
李川深吸口氣,把人叫過來,道:“縫衣服你肯定會,但現在讓你縫合皮肉,你行不行?”
繡娘嚇了一跳,看著流血的傷口,臉白了幾分,但還是鎮定的回答:“奴婢……可以的!”
“那好。”李川喘了一會兒,抹了把頭上的汗,把針和線都放在床邊,道:“你先去洗手,用肥皂,然後再用酒精消毒。”
“喂,那個太醫,你學著點,一會兒背上的傷口還需要你來處理。”李川覺得自己全身發軟,快沒力氣了。
摸了摸腦門,好像溫度又高了一些。
“這……是。”太醫有點慌,但既然李川這麼有主意,聽他的就是,到時候萬一人發生了意外,也不怪他是吧。
李承乾看著那繡娘把手洗乾淨,然後又用酒精消了毒,才拿起針線。
針很小,是彎的,但這對常年刺繡的繡娘來說,壓根就不是事。
她唯一的難關是心理障礙,縫合皮肉說得輕巧,真的做起來,她的手都在抖。
“我不疼,你就像縫衣服一樣,將傷口兩邊對齊,然後縫個七八針就行,不用針腳太細密。”李川整個人都趴在了床上,閉著眼睛道。
沒力氣睜眼,再說就算有力氣,他也不想看著自己的皮肉被縫合。
繡娘做得怎麼樣,他並不知道,反正打了麻藥,他不疼。
李承乾卻始終白著一張小臉,嘴唇都咬破了,也還一直盯著,直到繡娘縫合完,剪斷了線。
“背上的傷口,太醫你來清洗。”李承乾見李川閉著眼,好似是睡著了。
“是。”太醫應了聲,到了近前,先是檢視了一眼李川剛被縫上的胳膊,感覺很新奇,人的皮肉竟然也能同衣服一樣被縫起來,若是這樣真的有利於癒合,那麼更適合應用在戰場上。
太醫內心戲很多,臉上卻半點不露,方法好不好用,看李川能不能好起來就知道了。
李川還不知道他已經被太醫當成了試驗品,本來他迷迷糊糊的在半昏迷狀態,這太醫一上手清洗傷口,他就‘嗷’的一聲差點蹦起來。
如果他有力氣能蹦起來的話。
“怎麼了?疼嗎?”李承乾緊張的上前,額頭上都是汗,可見他精神緊繃到什麼程度。
“當然疼啊,我擦,麻藥還沒打呢,等一會兒,別動!”最後兩句李川是吼出來的。
“先把胳膊上藥,然後包紮起來。”李川把白藥遞給太醫,讓他撒在傷口上,然後用紗布一圈一圈的纏上。
見胳膊上處理完了,李川一把抓住了李承乾的手,道:“你看到我是怎麼給自己打針的了吧,就靠你了,在我背上的傷口旁,打一針。”
“我?我……行嗎?”李承乾的手都在抖。
在他的生命中,不是沒見過血,玄武門之變殺得血流成河,他再怎麼也看到一些。
但流血的死人見過,受傷的活人他見得可太少了。
更何況還要在活人身上扎針?
李承乾剛才看著繡娘縫針就想要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