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加快腳步,走過水池堤坎,來到水池西端,只見在西段水池出水口,有一塊幾十個立方的大青石,上面有幾個斗大的鮮紅行書大字:母泉分水池。
下面寫著一行拳頭大的字型:紹熙四年,餘殿試不第,時江北盡落金人,憾無力報國,收復河山,遂返故里。鄉里大旱,民生維艱,村民常爭水械鬥。餘回鄉時,遇兩村械鬥,致五死七傷。可悲!可歎!可憐!遂請黃巾力士,築分水池,以息愚民械爭。事後有感,題詩一首以誌紀念。《題大青山母泉》:
青山容得萬物存,母泉哺養百萬生。
綠樹蔭蔭百花盛,飛鳳築巢群獸爭。
廖仕高 題於慶元三年二月初二。
(石頭上並無標點符號,是作者根據序和詩的題意加上去的,以便於今天的人們進行閱讀。)
鄒振國嘆道:“紹熙四年是南宋趙惇稱帝第四年,也就是一一九三年,完工時是一一九七年,歷時三年半,這口大水池也稱得上是古建築了。他對於大青山人的意義,不遜於都江堰對於成都平原。這樣的壯舉,怎麼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
杜薇薇舉著相機按著快門,把這每一個字都拍的清清楚楚。她邊拍邊說道:“一個落地進士,誰會提他呢!又不是大將軍大宰相。”
冉忠誠說道:“重慶因嘉陵江古稱渝水,故重慶又簡稱渝。北宋時期,改渝州為恭州,南宋時期,宋光宗趙惇,先封恭王再即帝位,稱為雙重喜慶,遂升恭州為重慶府,重慶由此而得名。”
鄒振國說道:“那這口水池更值得保護起來。”
陳幼甲說道:“什麼也別說,什麼也不作,藏於大青山就是對它最好的保護。”
周航說道:“在我手中就是最好的保護,這裡會好好計劃一下,爭取達到保護與開發並舉。”
陳長興說道:“這位廖仕高前輩不但書念得好,而且是位修道之人,當年他的修為應該是一位金丹期修士。”
周航說道:“請出黃金力士應該不難,不過術法確實是屬於金丹期修士修煉的功法。大家看出來沒有,通往青山村的兩公里水渠,全部是從巖體上鑿過去的,這是靈劍鑿石的痕跡。”
陳幼甲說道:“這西邊的水渠也是從巖體鑿出來的。”
杜薇薇一臉的興奮,用相機對著巖體上的鑿痕,清清楚楚地拍攝下來。
周朝中說道:“這樣一來大青山就多了一絲歷史的底蘊,為將來的旅遊度假村開發,增添了歷史題材和文化底蘊。好得很!”
陳幼甲感嘆道:“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這片大好山河,多少英雄豪傑為它流血流淚,多少仁人志士為它憂國憂民。這樣看來,這位廖仕高前輩真是一位超然物外的世外高人,見到村民械鬥,直嘆:可悲、可嘆。可憐!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江北金人環伺,本來時局就很艱難,鄉鄰之間為了水源械鬥,還鬧出人命。於是出頭修築水池,將母泉泉水一分為三,終止了鄉民之間的爭鬥,真是大善也。”
周昭德說道:“看來我把這位高人的學歷看低了,不只是個秀才這麼簡單啊!”
陳幼甲說道:“親家,過去的讀書人透過鄉試的叫監生,所謂鄉試就是全縣的讀書人三年一次的考試。有了監生資格就可以參加州郡的考試,透過州郡考試的讀書人才能成為秀才,可以見官不跪,免除徭役。透過省考的就叫舉人,可以直接做官了。參加朝廷殿試的稱進士,被皇帝欽點的第一名稱為狀元,第二名稱為榜眼,第三名探花。只要中了進士的讀書人就是光宗耀祖,祖墳冒青煙的大喜事。所以這位廖仕高前輩至少是一位透過了省考的舉人,否則根本沒資格進京城參加殿試考試。只要是參加過殿試的舉人就可以稱進士了,這位廖仕高前輩是一位落第進士。”
周昭德恍然大悟,說道:“所謂秀才就是優秀人才的簡稱,是不是就像今天的高中生?舉人是不是就是向朝廷舉薦的秀才,是不是今天的大學生?進士就是今天的博士。”
陳幼甲笑道:“親家,你怎麼這麼高看現在的高中生呢!他們就是過去透過鄉試的監生,秀才應該相當於今天的大學生,舉人就是今天的研究生,進士相當於現在的博士,這應該沒有問題。”
冉忠誠笑道:“時代不同了,這樣比根本就沒有意義。單從傳統文化來講,今天的研究生也不如過去的秀才的學識。單從現代分類科學來講,過去的狀元也沒有今天的高中生學的知識淵博。”
陳長興說道:“話不能這麼說,科學也不是萬能的,就我們這些人的所學能用科學來解釋嗎?所謂科學也不過是小航常說的盲人摸象而已。華夏傳統學問不是那麼簡單的。他是一個系統性極強的學科,不是今天的所謂細分了的區域性科學能解釋的。今天外面掀起學習所謂的西方科學,就是丟掉了西瓜去撿芝麻,邯鄲學步而已。”
杜薇薇問道:“陳將軍,我怎麼看著這首詩在讚美大青山和母泉的同時,還在責罵這些鄉民呢?”
陳幼甲看著這個青春洋溢的姑娘,讚賞道:“不錯,說來聽聽。”
杜薇薇指著石頭上的詩句,說道:“青山容得萬物存,母泉哺養百萬生。這是說大青山像父親一樣包容,母泉像母親一般,哺養著著大青山裡的百萬生靈,讓大青山成了風光優美鳥語花香的風水寶地,引來了神鳥鳳凰築巢,而鄉民卻像野獸一般在爭鬥。”
陳幼甲讚許地看著杜薇薇說道:“小同志,不錯嘛!能看到這一步,為國為民就能走的更遠。加油!”
杜薇薇點頭道:“多謝將軍教誨,我會努力做好手中的每一件工作的。”
周朝華笑道:“還是文化人厲害,罵人不帶髒字。大學生也不差,能看出不帶髒字的詩句是在罵人。”
一行人被周朝華的幽默逗得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