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眾人來到了水庫尾巴上,只見水庫裡的水面已經落下了五六米,現在是伏天,水稻揚花正是大量需要水的時候,前面的水閘正在日夜不停地放水。
在淤泥的水庫邊樹蔭下,臉盆大的烏龜見到了來人,紛紛急衝衝地往水裡鑽去。
周庭柱問道:“水庫裡什麼時候養烏龜了?”
周朝華說道:“水庫裡的水是用來引用的水,是不準養魚的。這些烏龜不是人工飼養的,是大青山溪溝裡生活的老品種了,應該是中華鰲龜。”
陳幼甲說道:“龍生九子,老大就是鰲,龍頭龜身麒麟尾。當年女媧補天就是裁鰲足做天柱,煉五色神石以補天,中華鰲龜的名氣由此可見。這種神龜只是活在神話的傳說中,現實中極其罕見。傳說在東海上的蓬萊、瀛洲、方丈三座仙山就是被三個鰲龜揹負著的,時而現身,時而隱沒,凡人是無緣一見的。此處有它們的身影出現,證明這大青山的水質優良,富含靈氣。”
周航笑道:“想見鰲龜其實簡單的很,喊它出水來,見見不就知道了嘛。”
陳長興立即阻止道:“我們出來是遊山玩水的,儘量不要做出驚世駭俗的事來。”
鄒振國聽到這幫人的對話,感覺神經都不太正常,疑惑不已。尤其是陳長興據說已經一百零四歲高齡,看上去實際年齡最多六七十歲左右。冉忠誠將軍據說已經八十二歲,結果越看越年輕,看上去他也就六十來歲。陳幼甲將軍六十八歲,看上去實際年齡應該五十來歲左右。就連周家老爺子據說已經七十了,看上去也不過六十來歲,爬坡上坎,穿山越嶺,絲毫不遜他這個壯年男人。都是神仙樣的人家,普通人怎麼看得明白?
此時大家又來到一處荒蕪的院壩上,原來的屋基還有幾堵半截土牆立在哪裡,青石壩的縫隙裡已經長滿了黃花青蒿,有一百來平米大。
此時天色將黑,周昭德說道:“大娃、二娃,你們兩弟兄用剷剷把地壩清理乾淨,今晚我們就在這裡紮營了。這裡安全,進林子裡反而危險。”
陳幼甲笑道:“親家,有我們在的地方,哪裡都安全,你就放心吧,把事情都交給年輕人去做就行了,你該享福了。”
周朝中、周朝華兄弟倆乘此機會去找乾柴,足足弄來三四百斤,然後又去水庫邊釣魚,在悶熱的初秋,傍晚上是魚兒們活躍的時候,周朝華第一杆就釣起來一條十斤多的大鯉魚。於是兄弟倆立即收杆,返回宿營地。
周航和周庭柱兄弟倆,此時已經在青石壩搭起了五頂帳篷,每頂帳篷容納三四人休息,完全沒問題。
晚餐無疑是豐盛的,而鄒振國和杜薇薇二人是迷茫的,他們終於發現周航的揹包就是一個無限聚寶盆,要什麼有什麼,太能裝了。
晚上杜薇薇一個人住在中間的大帳篷裡,第一次和一群大老爺們在野外宿營,心裡有些怕怕的感覺,只得強行忍住,上半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迷迷糊糊之間,好像看見一隻大鐵鍋般的烏龜,從周航住的帳篷裡爬了出來,嘴裡叼著一顆果子,在門口也沒理會旁觀的杜薇薇,就在她的帳篷前停了下來,咔嚓咔嚓地吃著果子。杜薇薇從烏龜的眼裡看見帶著笑意的眼神,想要尖叫,喉嚨裡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來,心裡著急起來,想要站起身來喊叫,卻發現身體也不能動彈了。這下她心裡駭然,越發著急,烏龜吃完果子後,舔了舔自己的前爪,然後站起身來。向看著它的杜薇薇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神仙封贈的神龜王,專門負責鎮守大青山水域,照看著游泳人群的生命安全,美女以後想到這裡來游泳,我保證你一生平安。”說罷,還學人的模樣,給杜薇薇低頭行禮,然後轉過身去,揹著兩隻前爪,邁開兩隻後腿,像人一般直立行走,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大烏龜離開後,杜薇薇終於發現自己能夠動彈了,她猛然坐起身來,才發現天色已明。清醒後,她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做了一宿的夢,好不容易才熬過了一夜,等到了天亮。
水庫尾巴後面是一條小河溝,坡度較陡,一股清泉從山上傾瀉而下,注入水庫裡。大青山南面是五道大山樑,從主山脈垂直向南而下,主山脈由東向西,北面是三道懸崖橫斷,類似於川藏分界一帶的山脈地形。
天亮後,大家收拾好行禮,幾個帳篷和支架都被周航裝進了揹包裡,把鄒振國和杜薇薇看得目瞪口呆。
從水庫後的青石壩出發,爬了兩道山嶺就用去了一上午時間,主要是鄒振國和杜薇薇兩人拖了大家的後腿,兩人的身體素質還不如一百零四歲的陳長興。
上了第二道山脈的山樑上,順著山樑往上走,離山泉的源頭就不遠了。大家再回頭向下看,只見水庫就像一條玉帶,隔在第一道山樑和第二道山樑之間。看著山溪港汊密佈的兩道山樑,大家終於明白,為什麼大青山水庫會有那麼豐富的水量,這條小河出去叫大水溪了。
山樑較寬,足有幾公里,成年人抱不過來的松樹,杉樹滿目即是。和它們伴生的樹木有五倍子樹、木姜子樹、雜木、青岡、等落葉喬木。也有山梔子、黃梔子等常綠雜木。芭茅草像一簇簇刀劍,見縫插針地顯示著自己的存在。藤蔓、荊棘也不甘示弱,攀附在樹木上,努力為自己爭得一份生存的陽光。
突然在灌木叢下面一處茂密的雜草叢中,大家看到一幕駭人的場景,只見一條飯碗粗的大蟒蛇正纏著一頭百多斤的野豬,野豬還在嚎叫著,另外幾隻野豬見到人群后,全都拋棄落難的同伴逃到叢林裡去了。
杜薇薇嚇得臉色蒼白,躲在周庭柱的身後,抓著他的衣服瑟瑟發抖。周庭柱拍著自己的胸部說道:“別怕,有我呢!”
拿過杜薇薇的相機遞給周航,說道:“二娃,你趕緊幫忙把這些情景拍下來。”
周航笑嘻嘻地看著大哥的表現,接過相機,忍住笑,答應道:“要得!”
鄒振國看到這一幕也是嚇了一跳,心想:這山裡人少的時候,最好是少來,這蟒蛇能吞得下一百多斤的野豬,也就能夠吞下一百多斤的人。
花咕咕的蟒蛇看來視力不太好,此時身子正纏著獵物,嘴裡還咬著野豬的脖子,感受到了兩腳獸的靠近,但要讓它放棄到嘴的實物,心裡很是不甘,於是它也抱著賭博的心態死死纏住獵物不放。
周航圍著蟒蛇從不同的角度拍了七八個鏡頭,拍完之後,對蟒蛇說道:“不要慌,沒人搶你的食物,慢慢吃吧。但是你絕對不能傷害進山的人類,否則我會親手把你抓來煲湯喝。”
鄒振國聽到周航對著蟒蛇說出這麼一通話來,頓覺有若干草泥馬從心頭奔走,心裡想道:這孩子除了能掙錢以外,神經也不太正常!這山野蟒蛇能聽得懂人話?你給它說這麼多,與對牛彈琴有啥區別。
蟒蛇感受到周航傳遞的資訊後,放下心來,纏住獵物的身子更加用力,野豬的哀嚎聲越來越小,掙扎的勁頭越來越弱,漸漸沒了氣息。蟒蛇將頭從豬脖子上鬆開,張開大口,從豬嘴開始一點點將豬頭含在口中,開始吞食獵物。
周航說道:“蟒蛇都在吃飯了,我們去前面找個地方,也坐下來吃飯喝水吧。”
陳幼甲說道:“走啥嘛,就在這裡,和蟒蛇一起進餐多好,說不定胃口大開呢。”
冉忠誠也附和道:“對頭,跟蟒蛇比一下,看誰的胃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