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防上,有著不少靈軍,個個手握長戟,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城關外,則是數不清的黑甲紅纓,列成了數個方陣,扯天連地。
有士卒開始在城外接下几案和坐墊,這個距離,剛好在兩軍中間。
不多時,城門開啟,靈王一身天子服飾,騎著戰馬,身後跟著上將殷典,不緊不慢的朝几案駛去。
見狀,蕭遠也輕砸了砸馬腹,許虎連忙跟上。
兩人在距離几案還有一段路的時候,出於禮儀,分別翻身下馬。
雙方步行碰面,蕭遠錦衣玉簪,拱手說道:“靈王兄別來無恙。”
“秦王弟掛心,一切尚好。”靈王同樣拱手。
“王兄請。”其雖已稱帝,可秦國從來都沒有承認,蕭遠的稱呼也一直沒有變過。
“請。”靈王自然無法在意這個稱呼,跟著伸了伸手。
兩人於几案相對,席地而坐,許虎和殷典,則是分別站在身後不遠處。
蕭遠拿起几案上的茶壺,為兩人各倒了一杯,邊倒,邊開口說道:“今日受邀,城下一會,不知靈王兄有何打算。”
這相當於是開門見山了。
靈王的臉色是有很重的病態的,雖在極力剋制著,不過還是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蕭遠看了他一眼,將茶倒了七分滿,放回茶壺。
咳嗽之後,靈王道:“如今的局勢,你我都清楚,靈國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今日邀秦王弟相會,也不必說那些彎彎道道,我且直言,靈都,是可以投降的,朕,也......自願退位,只要秦王弟答應我一個條件。”
“王兄請說。”蕭遠稍稍伸手。
靈王直接道:“送靈陽去往東境,度過餘生,只要秦王弟肯放行,靈州軍隊即放下武器,全城投降,朕,亦會昭告天下,退下帝位。”
蕭遠沒有說話。
見狀,靈王繼續道:“秦王弟,事到如今,我別無他求,只想讓靈陽活下去,只要你肯答應,不僅靈州能馬上投降,朕,亦可自裁,以謝天下!”
蕭遠拿著茶杯的手稍稍一頓。
靈王不惜以自己的生命及整個靈州,只為送靈陽出去,這已經是沒有辦法的無奈之舉了。
可靈王的兒子如果到了東境,常真必然以其馬首是瞻,過後,必然招兵買馬,時刻想著反攻中原。
這是毫無疑問的。
所以無論靈王開出什麼樣的條件,作為君主,蕭遠都不可能答應他。
喝了口茶後,蕭遠放下杯子道:“靈王兄,不妨換位思考,換作是你,你會答應嗎。”
簡單的一句話,讓靈王更急了:“秦靈之戰,戰爭肆虐大地,多少百姓流離失所。且靈州城內,兵精糧足,城高池深,秦王弟若要打,又要死傷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