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綰從床上下來,想要走近一些,總覺得幾晚瞭然說的話很奇怪,再說,她之前也沒有聽到沈安說了然會過來
面前瞭然的模樣漸漸消散,謝綰心口一痛,捂著胸口從床上坐起來。
屋子裡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原來剛剛是做夢。
謝綰撥出一口氣,隨即想起夢裡面瞭然說什麼大限將至,她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慌慌張張的推開門,外面已經是一片雪白。
沉鏡站在雪地裡,朝向連崆寺的方向。
雪地裡,小和尚的背影很落寞,謝綰心裡一顫,知道剛剛是瞭然來和他們告別了。
凜冽的風從門口灌入,謝綰也痴痴站在門口,心裡有股莫名的悵然若失。
想起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瞭然是最先發現她的身份的,可是偏偏是這個口口聲聲說著出家人不打誑語的老和尚,一直千方百計的替她隱瞞身份。
也是他一直引導她,勸她向善。
謝綰只是懶了些,但是誰是真正的為她好,她能夠明白。
小和尚站了半宿,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
沈安也在屋頂上站了半宿。
今天是除夕,天將將亮,外面就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
三個人一宿沒睡,早上幾人一路沉默著來到連崆寺。
幾人在禪房裡見到了瞭然的屍體。
瞭然已經坐化,他的屍體已經硬邦邦的。
幾個人沉默的把了然的屍體葬在後山。
自從連崆寺的和尚都散了之後,這後山就幾乎沒有什麼人過來。
雪厚厚的覆蓋在山上,天下一片雪白。
土丘前,就只有謝綰三人。
自從謝綰來到這個世界,要說真正能讓謝綰從心底裡覺得這個人值得尊敬的,就只有瞭然。
他不應該這樣死的無聲無息,也不該這樣孤孤單單的就沒了。
謝綰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道:“要不要跟了然那些門生說一聲?”
沈安搖了搖頭:“不用,他不會覺得委屈,這樣剛好。”
謝綰點了點頭,擔心的看了沈安一眼。
沈安跟了然呆的時間最長,這些年,他唯一能夠完全信任的人,也就只有瞭然。
他的眼神裡,帶著一股隱隱的哀傷。
謝綰沒說話,等到傍晚的時候,天已經越發冷了。
幾人正打算回去,小和尚卻倔強的要留下來給瞭然守夜。
沈安猶豫了一會兒,也選擇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