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她竟是蘇將軍的夫人?!三仔心中暗叫不好,只得悄悄挪著自己的身子,想趁她們兩人不備,趕緊躥到城樓下。
那將軍夫人說完,被叫做“聽荷”的婢女哼了一聲,不平地道:“夫人!你就是太死心眼了,將軍平日都沒照顧好夫人,前些日子夫人剛來水土不服,將軍連問都沒問過。夫人還什麼事都將軍前將軍後的,連這一大早好好的被窩不躺,還要爬起來看將軍練兵。”
她越說越氣,忍不住孩子氣地跺了下腳。
將軍夫人輕輕嘆了口氣,似無奈卻也似早已習慣一般敷衍道:“聽荷,別說了。將軍待我是極好的。再說……再說也是我自己要跟著將軍東奔西走的,不怨得他,是我拖累了他。”
她說完,輕咳了幾下,又舉目眺望。三仔聽得她們的對話,心中不由羨慕,將軍的夫人竟這般通情達理,實在是將軍的好福氣啊。
可是一想到方才見到蘇將軍冰冷的模樣,他心頭一顫便不敢再往下想。看了一陣子蘇將軍練兵,他不敢多待,提了手中的長槍便轉身要走。
聽荷正被自家夫人萬年不開竅的榆木腦袋氣得七竅生煙,忽然一側頭看見一個小兵鬼鬼祟祟地摸下城樓,猛地嬌喝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偷聽將軍夫人說話!”
三仔本來心中有鬼,這一叫嚷嚇得他魂飛魄散,連忙跪地討饒道:“將軍夫人恕罪,俺……俺不是有意偷聽的。不不……俺什麼都沒聽見。”
聽荷本來就有遷怒之意,眼見得他嚇得前言不搭後語,不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三仔聽得她笑了,疑惑地抬頭看去。只見面前立著的少女面容清秀,甚至有幾分嬌俏,忍不住看得呆了。
那身披了披風的將軍夫人慢慢走了過來,風帽下是張蒼白秀麗的面容,雖看著約莫近三十了,但是那一雙眼溫潤靈動,竟比旁邊十幾歲的聽荷都要明亮幾分。
三仔見她們一主一僕容貌秀麗,竟忘了討饒。
那位將軍夫人見他呆愣,微微一笑:“聽荷,別嚇他了,我們走吧。聽說過幾日楚京裡的議和使者們要進安城了,我們還要去驛館那邊佈置佈置。”
她說著,慢慢下了城樓,臨走之時,又深深看了一眼蘇將軍練兵所在,這才走了下去。
……
一整個早上,三仔整個腦袋渾渾噩噩,待到蘇將軍練兵回來,這才打起精神。
蘇顏青依然白袍銀甲,恍若天神。
守城計程車兵自是行禮迎接。三仔見得馬匹過處,並行三匹,整齊劃一,心中那股子倔強就冒出了頭。
怎麼樣也要求得大統領收下自己成為“驍雲騎”中的一名騎兵!他暗暗地想。
老天似聽到他所想,忽然蘇顏青的白馬慢慢地走到他身邊。
“今早上哪位大喊開城門的是哪位士卒?”馬背上的他雙眼清亮,無一絲疲色。三仔猛的欣喜抬頭,見蘇顏青手握長槍,果然真的在詢問他。
他馬上跪地大聲道:“回將軍,是‘地字二營’的張頭!”他抬起頭來,熱烈地看著面前如天神一般的偶像。年輕的面龐閃著崇拜之色。
蘇顏青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不錯。有賞!賞他二斤牛肉,一罈好酒!你幫忙帶話給他叫他去領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