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箬聽得宛蕙的口氣不善,含笑道:“怎麼了?是誰不領情?皇上呢?回去了嗎?”
宛蕙悶聲道:“皇上看到娘娘睡了,吩咐奴婢們伺候好娘娘,便走了,臨走時候還是氣沖沖的。”她頓了頓,怕她誤會,連忙又補上一句:“是給蘇大統領給氣的。”
歐陽箬正端起呈上的米飯,聞言手一抖,那象牙筷便掉了下來,敲在盤沿上鏗鏘做響。
“娘娘……”宛蕙忙撿起筷子,又命伺候的宮女換一雙來。
她瞧著歐陽箬神思不屬,忙道:“娘娘剛睡醒,手軟了吧。”
歐陽箬回過神來笑道:“沒什麼,一時沒抓好,姑姑說說,蘇大統領怎麼惹皇上生氣了?”
宛蕙頓了頓,摒退在旁邊候著的宮人,輕聲道:“奴婢看吶,蘇大統領沒領娘娘的情,他不肯成親。娘娘看哪,皇上搞出麼大一個陣仗不就是想讓蘇大統領相中一個大家閨秀麼,結果倒好了,禿子剃頭,一頭熱。皇上能不生氣麼?”宛蕙說完長嘆一聲。
歐陽箬拿起象牙筷挑著米粒,一粒粒地吃,卻並不回話。
宛蕙尤自憤憤。
歐陽箬睡飽了,半夜無眠,天上半弦月清冷地掛在玉宇中,夜深深如許,天上又飄起了雨絲,是春雨,但是卻是十分寒冷的春雨。沒有江南三月的柔與多情。
歐陽箬就這樣躺在美人榻上,默默躺了半夜。到了天色微明之時才略微睡了過去。
到了第二日,歐陽箬命宛蕙燉了一盅蓮子燕窩湯封好,便扶了德軒上了肩攆一路往御書房而去。
到了半路,卻見有一人身著一色青衣翩翩,從另外一條前庭之道而來,似也往御書房而去。歐陽箬看到他,心中一動,卻並不做聲,只到肩攆與他一同並行之時才低聲喚道:“查三少……”
查三少只覺得身後一陣清香幽幽似蘭,心中一陣狂喜,轉過身,卻見一隻如月般皎潔的柔夷掀開簾子,夢中的那人對他微微一笑。
他呆楞半晌,才跪下道:“草民查博俊拜見柔芳儀娘娘。”
歐陽箬輕笑:“好巧,查三少也是要去皇上的御書房麼?”
查三少見她笑顏如花,又是呆了呆。歐陽箬旁邊跟著的鳴鶯看得“撲哧”笑了出來,這才讓他回了神。
查三少尷尬地道:“草草……草民是奉了皇上的旨意進宮面聖,聆聽教誨。”
歐陽箬輕輕地“哦”了一聲,忽然嘆道:“唉……那是本宮來得不巧了。看來皇上與查三少有要事要談。”
查三少見她絕美的面上含了失望之色,心中不忍,便道:“無妨,娘娘先請。草民等一等也是無事的。”
歐陽箬看了看天色,忽然淡笑道:“天色還早,皇上還在披閱奏摺,相請不如偶遇,本宮正好想與查三少聊聊,不知查三少可否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