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仙人針’釘在身上,劇痛無比,五臟六腑都要疼得翻過來一般,但是呢拔出來只有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孔,就像……嘖嘖……就像被蚊子叮的一個小包。真真是好用之極。”他蒙著面哈哈一笑。
歐陽箬慘白著臉,看著這離眼睛不到一寸的“仙人針”抿緊了嘴唇,依然不做聲。
蒙面男子見她不說話,更不開口討饒,心中越發煩躁,扯了歐陽箬的頭髮恨恨道:“你這賤女人,你以為你是誰?竟然讓我來親自伺候你招供。告訴你!惹毛了我照樣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你跟著那楚霍天,你以為你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麼?痴心妄想!你是華國來的賤女人,就算楚霍天一百個喜歡你,到了最後你還不是他手裡的玩物,想扔就扔。你最好乖乖跟我們合作,把楚霍天整倒了,你也能安穩地過你的富貴日子,不然的話!你就等著死吧。”
歐陽箬的髮髻被他扯得釵環盡落,長長的頭髮披散開來,似墨一般潑開。
歐陽箬掙了挺起身來,長長的發散在她清冷的面上,顯得她若女鬼一般慘白淒厲。她冷冷嘲笑道:“我如你們的願招了又能怎麼樣?整倒了楚定侯又怎麼樣,我還不是一個死字。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們的如意算盤。告訴你們,別想我依著你們,為虎作倀!什麼榮華富貴,我呸!”
歐陽箬的話徹底惹怒了他。他叫囂著:“來人,給她上刑!”
歐陽箬慘白著臉,被人壓著手腳,一根根“仙人針”釘了下去,口中又被塞了棉布,慘叫聲被悶在胸口,痛,好痛好痛!
歐陽箬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翻江倒海一般,似有無數的針在扎著她的心。
幾根了?五根還十根。
不知是汗還是淚劃過她的面,蜿蜒成一道小溪。
不知過了多久,歐陽箬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氣力似被抽得一點也不剩。
這樣錐心刺骨的痛似乎永無止境。
她幾乎想要開口討饒,是的,她是凡人,她是個平凡的女人。她好痛好痛。
虛弱的眼皮微微開闔,朦朧中,那些影子鬼魅一般來來往往,她怎麼也看不清楚他們的臉。
“怎麼樣,想通了沒有?這還只是一樣,若是不肯答應,接下來還有幾樣,這麼個娘們想不到還這麼硬骨頭。”那蒙面男子嘿嘿冷笑,委瑣的眼神打量著她玲瓏的身體。
歐陽箬抬起模糊的眼,忽然看到一泛著光亮的事物。她渾濁的腦中閃過一絲亮光,她虛弱地說了幾句,那蒙面男子聽不清楚,忙急切地把身子湊近些。
歐陽箬似極艱難地抬起頭來,慢慢靠近他,喃喃地說了一句:“你去死!”
那句話像鞭子一般抽過他的身體,蒙面男子跳了起來,狠狠地抽了歐陽箬一個重重的耳光,歐陽箬像破的布娃娃一般飛了出去,跌在地上。
歐陽箬的頭撞上不知是桌子還是椅子的腳,眼冒金星,腦中嗡嗡作響,再也站不起來。
蒙面男子怒極,大步走去,揪起她長長的頭髮把她拖得半起,惡狠狠地道:“賤人!你今日死定了。”
說著手又要重重揮下,歐陽箬只覺得自己再也提不起一絲氣力,見他揮手而來,只得閉著雙眼。
忽然有個沉悶的女聲喝道:“住手!誰叫你打她的臉的?!”歐陽箬心頭重重一跳,這聲音似曾聽過,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蒙面的男子一怔,恨恨地把歐陽箬往地上一摜,回頭對聲音來處怒道:“這賤人骨頭硬得很,依我看,乾脆將她沉池好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誰也找不到。”
那女聲模糊地說:“這麼一個女人你也搞不定,還說什麼宏圖大業,我看你也別丟臉了,讓我來。”
歐陽箬微微抬起頭,腳步聲漸漸走近。
歐陽箬奮力想抬頭,卻只看到一雙藏在裙裾裡的繡花鞋子。
那女人似仔細地打量了歐陽箬,忽然道:“你給她用過刑了?她還不肯答應麼?”
蒙面男子冷冷哼了一聲:“用過了,‘仙人針’紮了一十八根。她還是不肯。”那女子“咦”了一聲,驚訝道:“換別的人,只用三根祖宗八代都交代出來了,她竟然能挨那麼久?”
蒙面男子不接話,只是冷笑。
那女人又仔細地看了看歐陽箬,見她似死一般趴著一動不動,蹲下身,抬了抬她的臉,嫌惡道:“又是一個賤女人,你就是蠢,既然酷刑她都不肯招供,就要找她的軟肋。”
說著,扯著歐陽箬散亂的長髮,揪得她的臉抬了起來,歐陽箬眼睛微閉,滿面的冷汗淋漓,唇上已是一片蒼白,五道紅腫的手指印印在臉上,清晰可見,
“你我同是女人我就不為難你了,最後再問一句話,這張你是籤還是不籤?”她冷冷地道,拿了那張紙在她面前晃了晃。
歐陽箬的眼勉強睜開,模糊的視線中只見一個蒙面的女子正盯著自己,目光若毒蛇的眼,閃出令人心寒的微光。
歐陽箬不答,只是低低地笑,笑聲在空蕩破敗的殿堂裡顯得格外陰森。她笑了一會,才啞著聲音道:“你們……這些罪名你們竟也捏得出來,什麼在華宮私造龍袍,私刻玉璽,以君臣之禮見各位將|軍……欲劃江自立……私募兵士……這一條條,似模似樣,宛如親見。佩服,佩服……”歐陽箬說著掙扎地抬起頭來,蒼白的面上嘲諷之色似刀一般凌厲。
“你們今日想謀害楚定侯,還騙我說什麼榮華富貴,我這棋子只要一用完,就被你們殺人滅口,反正左右都是死。我歐陽箬死也不讓你們稱心如意!你們還是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