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悶悶地回道:“可是明日不去,若是哪日皇后又起了興致,妾身還不是得去,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想了想,忽然又問道:“侯爺,皇上那邊知道……知道,妾身以前是……”
她住了口不說,楚霍天自然知道她想問什麼,撫摸著她柔順的發無所謂地笑道:“知道,就算本侯不說,可上上下下幾百雙幾千雙的眼睛盯著,挖也挖出來了,不過本侯在摺子裡給皇上謝過罪了。皇上也回了,沒事。”
歐陽箬瞭然笑笑,是啊,沒事!能多大的一件事啊。
她不過是亡了國的“罪妃”,楚霍天不收她,自然有人收她。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她只不過是個女人。她有些淒涼地暗暗嘲笑自己的念頭。
“好了,歇息吧……”楚霍天攔了她的腰,往床邊走。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間不輕不重,恰恰好。
“也快三個月了……真快!”楚霍天輕撫摩著歐陽箬的肚子,感嘆道。
他抬起頭來,俊顏上露出一抹自信與自豪:“箬兒,若孩子是男的,本侯便教他騎馬射劍,文治武功樣樣俱全,若是女兒,更好,與你一樣美麗賢惠。哈哈……”說完開懷而笑。
歐陽箬見他眼神熠熠生輝,未來得及剃乾淨的下巴有著一圈青青的鬍子渣,身上的凜冽霸氣與一股柔情奇妙的結合著,讓歐陽箬的心竟跟著柔軟起來,絕美的面上不由也含了笑。
心裡第一次有一種很陌生很奇怪的感覺,她忽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真的挺好。
有他,有著兩個人共同的孩子……
就像一條無形的紐帶,牽起了他與她,他的骨血融進了她的血肉,一切都是那麼奇妙。
夜風輕拂,帶來白日花草的香氣,恬靜宜人。他的眼望入她的眸,相視一笑。
……
到了第二日,楚霍天臨去之時,對歐陽箬道:“若真的不想去,便不去了,若要去,帶上幾個得力的丫鬟,對了,把德軒也帶上,他為人機靈,做事穩當。連趙先生也經常贊他。他若在,本侯也可放心一半了。”
歐陽箬忙稱是。楚妃早早便命人拿來了宮服,因歐陽箬不是命婦,衣服便沒有什麼嚴格的規矩,只是比平日穿的略略貴氣一些,但式樣卻是沉悶而土氣的。楚妃叫人帶話過來,說若是不合身了,還可以叫人再改一改。
歐陽箬穿上,倒是覺得滿意,這樣的衣服倒是規矩,誰都不出彩。埋在一眾命婦裡,誰也不會注意她。
再一些釵環配飾,歐陽箬也都看了。沒什麼好挑的,都是定好的規矩戴的。
於是,就等著那七月二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