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一顆心才算是稍微平靜了些。對楚霍天再三躬身拜道:“如今侄兒便只能仰仗皇叔相助了,如今母妃也不知去向,皇叔便是侄兒最最親近的人……這楚國若不是皇叔一力承擔,哪裡來得我大楚興盛啊。”
楚霍天拍了拍他單薄的肩膀,嘆道:“你母妃本侯會多多加派人手去尋,皇上那邊可惜見不到,可嘆,可恨啊……”
大皇子唏噓一陣,才恭謹地告辭回去。
趙清翎見他的身影漸漸行遠,忽然一笑道:“這大皇子也太不會說話了,侯爺可聽出什麼來沒有?”
楚霍天面上冷冷一笑,整了整衣袖道:“他說,這楚國若不是本侯一力承擔,哪裡來的大楚興盛,哼……今日他也許只是說說恭維話,可到了日後,這句話便是他的殺人刀了。”
趙清翎笑著點了點頭:“自古帝王皆如此啊!”說完飄然退下。
……
整個楚京裡如今局勢一觸即發,人人神經緊繃。王皇后在後宮如今越來越做大,楚霍天的人在裡也探不出什麼訊息來。
可自從楚帝病重後四五日,忽然開始接見皇族皇子,使得一眾人才鬆了口氣。
見了楚帝之後,楚帝神智也算清醒,一眾皇子貴親才算鬆了口氣。王皇后在後宮中主理後宮事務,忽然下了意旨請楚王妃進宮問安。
楚妃接到意旨亦是一驚,連忙去問楚霍天,楚霍天皺了眉頭道:“若去便去了,許是向本侯修好結盟的,該怎麼做,怎麼說,你心裡應該有譜,別被套了進去。”
楚妃忙答應了。後邊去了倒也沒什麼特別,就是問問話,聊聊家常,賞賞花。王皇后一副心情甚是愉快的表情,對楚妃道:“我們也是妯娌,如今因生在皇家,倒是生分了許多,皇上與侯爺都是一母所生,照理說我們該多多走動親近才是。”
楚妃忙笑著道:“皇后掌著後宮日理萬機,臣妾哪裡敢來打擾呢。再說侯爺常年不在府中,府中事務也甚多,常常忙了一日後想起過幾日該給皇后娘娘請安了,卻尋不到合適機會。如今皇后傳臣妾來,臣妾可不就來了。”
王皇后撫了撫自己手上的鑲八寶玲瓏鏤空金護甲,面上笑了笑,那紅豔豔的唇彎出一條美麗詭異的弧度:“如此甚好,聽說侯爺十分自愛,府中的伺妾甚少。唉……妹妹真命好啊,哪裡像本宮……獨守深宮,還要被那些小蹄子爬到頭上去。”
說完長長嘆了一口氣。
楚妃聞言不知道該答還是不該答,只好乾笑幾聲勸慰道:“皇后青春正盛,又是一國之母,臣妾哪裡比得上皇后呢。”
王皇后微微一笑忽然道:“聽說楚定侯從華國帶回來一位美人,聽說長得十分美豔,連不貪戀美色的楚定侯也頻頻愛寵,可有此事?”
楚妃尷尬笑道:“回皇后,她是長得十分美麗,性子又溫順,如今懷著身孕呢,侯爺喜歡她也是應該的。”
王皇后瞅了瞅她的神色,哈哈一笑:“能讓楚定侯喜歡的女人,本宮也想看看呢,看順眼了便賞點東西,就衝她懷著侯爺的血脈,為皇家開枝散葉,本宮也要好好賞賜一下,明日你便將她帶入宮給本宮看看罷。”
楚妃不知道她是什麼心思,只好應下了。
王皇后又留她喝了茶,楚妃才出了宮。
楚妃有些忐忑地回了侯府,王皇后的臉上的那抹笑不知怎麼地讓她心裡陣陣發寒。她苦思冥想了一個晚上也想不出王皇后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當夜人急急地報給楚定侯知曉,但是楚定侯身在京郊大營裡,一日來回如何能來的及?再說能不能找得到他人還是兩說。
楚妃心中沒了主意,於是第二日一早,便頂著一對黑眼圈,穿戴整齊,早早到了“靜雲閣”。
她到之時,歐陽箬才正起了身用早膳,身邊的凌湘也正被鳴鶯宛蕙抓著餵飯,一張小臉上正滿是粥粒,一屋子的人猛得見楚妃身著宮服,鄭重其事地走了進來,都唬得手忙腳亂。
宛蕙忙把凌湘帶了下去,鳴鶯趕緊收拾奉茶。“靜雲閣”裡頓時人仰馬翻,歐陽箬面上惶恐,忙起身深深地福下道:“恭請王妃金安,妾身萬死,沒及時去給王妃請安,請王妃責罰。”
楚妃嘆了一口氣,坐到了主位上,一掃眼見她們神情慌亂,苦笑道:“行了,該幹嘛幹嘛去,本妃與七夫人講幾句話。”
一干下人聞言忙都退了下去。歐陽箬小心翼翼地趨上前去,只見楚妃滿面倦色,任如何精緻的妝容都掩蓋不了眼底下深深的黑眼圈。
“王妃請喝茶。有什麼事情要說與妾身聽的,妾身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歐陽箬越說絕美的面上越是現出惶恐的表情,楚妃如此這個打扮實在會嚇死人。
楚妃以手指撐了撐太陽穴,似要勉強支起金釵珠翠沉重的頭。她有氣無力地道:“昨兒見了皇后,她說要見見你,順便賞賜你點東西。這不一早本妃就這般穿戴了。昨兒回來晚,故沒派人與你說一聲,可憐本妃昨的一夜未睡,還想不出一絲辦法來。還不知道如何是好呢。”
歐陽箬聞言驚得起身,俏面上微微煞白結巴地道:“皇后要見妾身?王妃是在說笑話呢。……這這,就說妾身偶感風寒罷了,妾身陋顏,如何能見得皇后呢?”說著輕顰了眉,滿面驚慌。
楚妃長嘆一聲,手:“昨兒說要見,今日便說染了病,如何能讓皇后肯信?弄不好整個罪名下來……”說著又是苦了臉。她一身華貴宮裝,包裹著她那並不豐潤的身體,更顯得人若病了一般乾枯瘦弱。
歐陽箬聽了心頭一涼,雖然她處在深府大院裡,但是多多少少也知道皇后與侯爺之間的一些事,如今若真的推脫不去了,說不定還真的讓皇后抓到什麼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