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箬一聽,只是面色緊了緊不說話,柳氏啪地一聲放下象牙鑲金邊小筷子,忿忿道:“那小蹄子如今可得意了。”說著扭了頭對歐陽箬道:“歐陽妹妹,我去我的園子裡看看,防防有些人手腳不乾淨,東西沒找著,我的東西倒丟了去。”
歐陽箬點點頭道:“姐姐說得對。妹妹我也要看緊點。”說完送了她出去。看了看侯在院子門邊的那眾丫鬟冷冷道:“既然這樣,就進來搜吧,可得小心點,打壞了東西可是要賠的。”
那些丫鬟嬤嬤一鬨進了院子去,頓時整個院子開始人聲喧鬧。歐陽箬坐在主堂正位上,冷眼看著她們動作。
“怎麼樣,真的找過了,沒有?”歐陽箬輕聲問旁邊的宛蕙。
宛蕙換了安神的百合花茶,點點頭:“回夫人,奴婢與鳴鶯,還有德軒處都仔細找過了,沒有看到什麼珍貴玉佩,夫人自己的妝盒也看過了,都沒有,可若是藏在別的地方,可就不好說了。”
歐陽箬沉吟半晌,一雙幽深的如水剪眸內劃過一絲淺憂,若一潭湖水被擾起了綠皺:“若說徐氏這般動作,應該就是在這院子裡。柳氏跑得也快,想是怕自己院子裡被人栽了贓。不過你們幾人處沒找到就行,如今出了事,要保你們可不容易。”
宛蕙點點頭,向外張望放心不下道:“奴婢去看看,可別讓她們亂翻。”說著出了屋門。歐陽箬扶了額頭,顰眉不語。
忽然走進兩個嬤嬤,似乎正想進來搜,歐陽箬一雙大眼只盯著她們冷冷地看。那兩位嬤嬤只得陪了笑臉福了福:“夫人,奴婢們也是不得已……這個……”
歐陽箬立起身來,慢慢走到她們面前,忽然笑道:“怎麼的,兩位嬤嬤也想進我的屋子裡看一看麼?”
兩位嬤嬤被她這麼一問,冷汗涔涔而下,歐陽箬的姿容絕美,可笑卻未達眼底,若十二月的冰雪一般冰冷刺骨。她們嚅嚅不敢再往下說。
歐陽箬定定地盯著她們,似乎看穿了她們的內心:“兩位嬤嬤眼熟的很,哦,原來是常跟在徐夫人身邊的人呢。徐夫人平常起居住行都是兩位嬤嬤操辦的吧。如今徐夫人丟了身邊的東西,依我看呢,兩位嬤嬤說不好先要在自個身上找一找,說不定是在自個身上保管著,因年老糊塗了,一時忘記了呢。”
她慢慢地說著,兩位嬤嬤卻先嚇白了面色,兩人面面相覷,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歐陽箬冷冷一笑,又坐回去:“我這屋子乾淨得很,兩位嬤嬤也別費心找了,若是真想進來搜,就先自個搜搜身上,是不是藏了掖著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髒了別的地方沒關係,髒了我的屋子,可是使不得呀。”
兩位老嬤嬤平時都是人精,心中暗暗叫苦。兩人一使眼色,忙跪下道:“七夫人息怒,奴婢們就是進來給夫人賠個禮的,這搜園子都是徐夫人吩咐的,奴婢們做下人的不敢不從,希望七夫人大人大量別跟奴婢們一般見識。”說完忙退了出去。
宛蕙進了來,見她們匆匆忙忙,跺了跺腳道:“夫人真該叫人在她們身上找找,說不定就在她們兩個婆子身上呢。”
歐陽箬看著她們倉皇而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道:“算了,就算在她們身上也沒辦法,她們可以說是剛剛在院子裡找到的,正想呈了給我看呢。”
宛蕙只得點點頭。過了小半會,忽然有人高聲喊道:“找到了!”歐陽箬面上一緊,宛蕙亦是恨恨地罵道:“真真是不要臉!”
兩人出了屋子,見兩個嬤嬤神情閃爍地跪在地上道:“回七夫人,就在前面堂前的水溝中找到了。也不知道是哪個該死的奴才偷了放那邊了。我們這就回去給徐夫人回話。”
歐陽箬見她手上一方碧綠的玉髒兮兮的,也不想細看,點了點頭:“好吧,你們就去回徐夫人吧,看她如何發落。”
說完也不看一眾人如何表情,扶了宛蕙進了屋。